“小辈,安心呆着,别随意瞎闯,否则勿谓言之不预也。”
蓝眼金尸慕容垂宪闪身不见,但话音还响在耳边,像是正跟穆开森说话,但却看不见人影,这种视觉、听觉的错失冲突感觉,颇为别扭。
穆开森等脑中眩晕消失,身体恢复平衡、睁眼后,及时扫视,身处所在是一个偌大的空间,四周墙壁全是青石块筑垒而成,顶壁是墨黑色的一方黑幕般的深邃空间,望之不知多远,感觉或许伸手可触及、但又有隔着无数光年般遥不可及的感觉。
“嘶!”
穆开森感觉神魂撕裂般的痛楚,才清醒过来,不再望着呐深邃幽暗的顶壁空间,那种疼痛感才忽的消失,心底震骇不已。
这地儿,就像一处地底幽森的神宫大殿,想要坐到上方主座,必须垮上九层台阶、登上人腰身高的那方石台才行。穆开森估量一下和它之间的距离,大约三十多米远近,他两腿还有些发软,就不必费那事过去了吧。
正中央像是一长溜的会议长桌,两端各有一方主客座位置,两旁则摆满了各一十六张古朴的座椅;四壁上燃着昏暗的青铜油灯,左侧门口两边摆设着两尊高达两米多高的深青色石雕,其形状像犬、又像狼,只是背后多了两只微张的大翅膀、正斜伸向上直指顶壁深邃墨色空间……
“嗒、嗒、嗒……”
此时忽然传来高跟鞋、不、木屐的踩地声,在这昏暗宁静的大殿内弄出的声响,立即引起了穆开森的警觉和注意。
“吱呀!”
左侧大门洞开,那种古老的木门轮轴转动才有的开门声,让这方世界更显阴森恐怖。
“谁?!”
穆开森头皮直发麻,好无助啊。
上一秒还在小女王的主营前,这刻被那蓝眼金尸慕容垂宪掳来,就不知到了什么地界,或许是某处慕容垂宪才知道的秘境世界也说不定,让穆开森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奴奴……见过这位公子。”
一颗透着机灵的小脑袋,从洞开的木门边上,露出来,那种怯怯的害羞样子,让穆开森瞬间错愕。
“呃……”这算怎么回事哩?!
穆开森抓抓头,按到对方扑闪、扑闪的那对纯净无暇的眸子,不知为何,他心里的警惕紧张不安等负面情绪都消散无踪。
他讪讪一笑,回应道:“你好!”
听见他的回应,那颗小脑袋似乎很是紧张羞怯,“嗖”的一下缩了回去,好半天才期期艾艾地磨蹭着又伸了出来。
“你就是垂叔叔带回来的人族么?”
这次她露出了小半截瘦弱的肩膀,两只小手紧张地抓在木门上,那副想要靠近、又害怕受伤害的软弱表情,令人怜惜不已。
“呃,慕容垂宪呢?他在哪里?”
穆开森一愣,这乖巧怯弱的小丫头,难道不是人族?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小丫头年约十六七岁青春正靓丽的美好年华,一张略显怯弱娇羞的俏脸,在门口隐现的半盏灯笼的朦胧光照下,显得格外清纯无害,这种我见犹怜的气质,能与国师的魅惑天生、小女王的圣洁无暇,完全媲美。
他不禁松了口气,像她招招手:“进来说话吧。”
“……嗯。”
她眼睑不由地垂下、保护自己不去对上穆开森的眼神,从鼻中轻轻哼出回应,看得出来,她还是从没接触过外人,与生人相处的经验并不多,尽管害怕怯懦,但抵不住好奇心。这些神态情绪变化,在她丝毫不会掩饰下,显现得很清晰。
当然,这一切也有可能是她刻意表演出来的外相,但穆开森此时只感觉到了她的无害,愿意和她相处,顺便能试试问一下此地是何方,那就更妙了——不过看到她清纯无害、毫不设防的样子,他一时居然生出了一丝利用她的愧疚……
“我叫穆开森,你呢?”
穆开森挪动绵软的腿,好容易在一张椅子内坐下,立即舒适地呻-吟一声。
这椅子不知是谁设计的,人体工学设计太靠谱了,虽然是冰凉的铁木、还是阴沉木什么的材质,但它的靠背刻意制作的突兀曲线,刚好合理地顶在后背,腰部、颈部等都得到了完美的契合支撑,总之不管怎么背靠上去,就是舒服。
“我、奴奴、父亲唤我……小云雀。”
她好歹一步一步地挪过来,脚上的木屐,踢踏、踢踏、嗒嗒地一停一顿,耗费了好半晌时间,似乎好像见到穆开森不妥之时,准备随时逃跑的架势。但她见穆开森靠坐在椅背里,舒服地很享受的样子,眼里才放下大半戒备。随即好奇地,也学着穆开森坐进距离门口最近那端的一张座椅内。
她忽然皱着鼻子,哼道:“骗人!”
“什么?”
穆开森一愣,诧异地看向她。
“不舒服!”
小云雀见到他不是很凶,胆气开始壮大,提出要求,指着他,道:“你的,换!”
她像是多年没跟人交流的样子,说话的那股子词不达意的生涩感很突兀,不过她这副纯净无公害的姿态,给穆开森逗乐了。
“那行,你坐我这个,我去其它椅子上。”
穆开森笑了笑,居然因为一张椅子,小丫头爆发了质疑的胆气。
他扶着桌面站起来,挪到附近一张椅子内坐着,靠在椅背上,舒服得只想沉沉睡去。
“咦?”
不多会儿,小丫头再次传来疑惑。
穆开森睁眼看她,小丫头眨巴着一对疑惑的大眼睛,正看着他思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