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三爷抬眼看了眼崔爷,没有多说什么,起身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略微辛辣的酒液喝起来有些微辣,接下来又感觉很是温润,略带浑浊的酒液喝起来有些发甜,很合麻三爷的口味。
桌上的美酒是府城中著名酒坊的珍品,是麻三爷打劫而来,桌上的烧花鸭,水晶肉,卤猪蹄,酱肘子之类的菜肴则是麻三爷差人从县城酒楼买来,特意招待贵客,平常也吃不到。
看着一桌子的酒菜,想到花费的银两,麻三爷有些心疼,自己好心招待贵客,可对方把自己当傻子忽悠?这些酒菜可不能浪费了!心中想着便开始大口用起酒菜。
看着麻三爷一边不管不顾地大口吃喝,一边用斜眼看着自己,崔爷也不生气,淡淡地笑了笑,慢条斯理地小口啜饮着酒液。
等麻三爷吃饱喝足,崔爷冲麻三爷拱了拱手:“之前没有说清楚,是某家唐突了,某家在这给三爷赔不是了!”说着便起身倒酒,大口饮了三杯。
伸手不打笑脸人,麻三爷勉强笑了笑,说了几句场面话,招呼崔爷坐下,心中的怒意平静了一些,等着崔爷出声解释。
崔爷也不着急说话,拿眼睛打量了一下内院中的几个汉子,麻三爷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在场的都是自己心腹。
沉吟了一下,崔爷说到:“三爷说的没错,这五百两银子确实是不好挣,我们少东家不打紧,我家小姐还有她那舅舅却是难缠,帮里和县里也得考虑。”
麻三爷放下酒杯,仔细地听着,崔爷下一句话却让麻三爷面色大变。
“你走的关系是县里典史的吧?修炼的功法是归真功吧?”
麻三爷感觉有些慌乱,带着些敌意地说到:“爷们,这话是能随便问的吗?没有过命的交情这谁能告诉你啊?”
看到崔爷只是笑着不说话,麻三爷面色难看地问到:“你是怎么知道的?”
崔爷从怀中掏出了两样东西,一本线装书,一件书信,递给了麻三爷,文先生也是一副一头雾水的样子,麻三爷狐疑地接过了两样东西。
仔细一看,麻三爷的眉头一跳,线装书是一本新誊写的功法,却是麻三爷一直寻求的归真经。
麻三爷修行的功法,叫做归真功,是道门某个道派的筑基功法,比寻常大陆货色要好上不少,麻三爷也是因缘巧合才能得到。
这功法呼吸吐纳,让人耳聪目明,双臂生千斤之力只是等闲,但再往上修炼,就得非要再往上的进阶功法归真经了。
麻三爷一直苦寻,但要么是找不到,要么是要付出的代价过高,被人拿捏,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得到了。
又看了看手中的书信,麻三爷的眉心又是一跳,慌忙拆开,里面寥寥数语,看笔迹却是县中的典史的亲笔,里面的暗记也都对得上。
放下书信,麻三爷心中一叹,自己能在这里聚众,凭借的就是典史的遮掩,典史在信中让他听持信之人的招呼行事,让麻三爷很是为难。
典史是县中官员,虽不入流,没有品级,但专管县中的缉盗与县狱等事宜,本县的典史又兼管着本县的县兵,一句话就能联合大户把麻三爷剿了。
这封书信意味着麻三爷不得不听命行事,不然就没法得到典史的遮掩,到手的秘籍功法更是麻三爷一直梦寐以求的,由不得他不出大力气。
“海虎帮果然不愧是能在府城排得上号的帮派,居然连李大人的门路都走的通!”麻三爷拱了拱手说到。
没有理会麻三爷的试探,崔爷只是深沉地笑了笑,反应过来的文先生接过了话头。
“三爷之前说的都对,少东家确实扎手,但说到底还是一个付出和回报的问题,三爷担了风险,可回报也不小。”
麻三爷迟疑了一下,到手的秘籍,典史的书信确实很有说服力,但自己的未来也不得不考虑。
“这报酬确实是不菲,但咱老子还是不敢下手,只要动了手,就算掩盖也会落下痕迹,到时候县上大户,县尊,他那舅舅和妹妹,恐怕都饶不了我。”麻三爷很是阴沉地说到。
似乎是耗尽了耐心,崔爷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抛给了麻三爷,一旁的文先生则是面色大变。
麻三爷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好,慌乱地接过令牌查看。
令牌乌木包边,玉石为核,惟妙惟肖地雕刻着一头长着龙角的豺狼,却是龙生九子中次子睚眦,威风凛凛地看着麻三爷。
麻三爷头大如斗地翻过令牌,背面用楷书镌刻着一行字:秘谍卫扶风左千户所试百户崔玉。
将令牌还给了崔爷,麻三爷心中分外苦涩。
秘谍卫是大楚设立的特务机构,分设四方,替皇室探听天下,有着缉拿审问之权,在藩镇存在的地区,秘谍卫或是被灭,或是潜藏,但在朝廷掌控的扶风郡,秘谍卫仍然是一顶金字招牌。
“祸事了,竟然牵扯到秘谍卫了,这里面说不得有什么隐秘,但现在也推脱不得了。”麻三爷浑浑噩噩地想到,接着有些失神地与崔爷几人商议了当,将几人送出。
出了龙王庙,文先生便问到:“掌柜的,把令牌拿出来却是有些不妥吧,这么轻易就暴露了。”
崔爷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左右不过是个将死之人。”
“这麻三是个聪明人,恐怕能想明白过来吧?”
“未必,他要真聪明就该立刻带上心腹和财货远遁外郡,要是舍不得这点基业,甚至想借着秘谍卫壮大自己,那就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