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骆涯抱着曲红莲骑马慢行,忽然的,他转过头朝市集广场中心看去,只可惜进入他眼帘的,只有成排的屋瓦建筑。
“少主,怎么了吗?”曲红莲回头看了眼他一眼。
孙骆涯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可能是听错了。”
“对了,我先前还有一个疑惑没有想通,不知道曲姑娘能不能为我解惑一二。”他说道。
曲红莲微微一笑,道:“少主但问无妨,奴家必定知无不言。”
孙骆涯点着头,想了会儿,这才问道:“我记得如今的道教祖庭龙虎山,就是在赣州地界之内吧?”
曲红莲点了点头。
孙骆涯继续说道:“无头鬼将在赣州地界逞凶杀人,那龙虎山上的道士就不知道管管吗?”
曲红莲掩嘴笑了笑,道:“原来少主所问是这事。”
她解释道:“少主有所不知,近日以来龙虎山上所有道行高深的练气羽士都随那位年轻的师叔祖,前往中州的京畿之地了。”
孙骆涯皱了皱眉,心觉龙虎山出动这么多人前往京城,一定是那边发生了什么大事。于是问道:“难不成是皇宫那边出事了?”
曲红莲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她说道:“龙虎山的道士的确是往京城那边去了,不过出事的地方不是皇宫。”
孙骆涯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探问道:“既然不是皇宫,那会是哪里?”
曲红莲皱着眉,一脸凝重道:“是咱们大唐王朝的龙脉出事了。”
孙骆涯脸色肃穆,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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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地界,是大唐王朝版图的正中心,更是京畿重地。
中州的最东面,是一片平原,而在平原的更东面,则是一排连绵群山。
日出东方,每一日的清晨,冬日都会从这排群山之后升起,最终普照京畿各地。
今日,在这片名为“烈阳高悬”的广阔平原上,可见三十多道身穿道袍的白色身影,背负长剑,各骑一匹枣红大马,飞奔在大草原上。他们并驾齐驱,呈一字线排开,如一条白线横扫草原。
在队伍的正中央,有一位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年轻道士,一手持缰绳,一手握书籍,目不斜视地盯着书籍里的文字。即便如此,他的脑门却如同长了一只眼睛一样,不用眼睛看路,光用脑门对着道路他就能稳妥地驾马前行。
而在这位道士的左手边,则有一位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出头的少年道士,一袭白净道袍,盘发横簪,身后负剑,腰间悬挂一串不过一掌长的五帝钱。
这串五帝钱方孔圆币,一共五枚,用黄铜打造,中间用红线穿插,系结成一串,每一枚铜币的字面都有用隶书錾刻的“开元通宝”四字。
小道士双手撰紧缰绳,扭头看了眼就差把眼睛埋进书里的年轻道士,朗声道:“师尊,那条妖龙为何要扰我大唐龙脉?”
“啊?”年轻道士把书从眼前移开,扭头看了眼自己那位闭关弟子,大声道:“你刚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小道士润了润嗓子,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草原风气,加大嗓音大吼道:“师尊,我是问你,那条妖龙为什么要在我们大唐龙脉里边捣乱。”
年轻道士点了点头,大声道:“我不饿,你自己留着吃吧。”
小道士一脸懵逼,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而在年轻道士右手边的那位骑马老道,白须飘飘,鹤发摇摇,沉着脸,表情极其痛苦。可是,他在这位龙虎山最年轻的师叔祖身边,实在是不敢笑出声来,只能憋着笑,十分难受。
至于其他的龙虎山弟子,因为他们逆风而行,风是真的大,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哪还听得清最中间那两人的对话。他们一个个微眯着眼,看向前方道路都略显吃力。
他们奉当代掌教之命,跟随这位最年轻的龙虎山师叔祖,前来京畿重地除妖。他们的这位师叔祖虽然看上去是最年轻的,比那位曾经酣睡在山脊云巅的师叔祖还要年轻,可实际上,这位师叔祖的年纪却是整座龙虎山上最大的。当然,除了那头金翅大鹏鸟之外。
眼看连绵的群山就在眼前,张道奎将手中的言情小说放进了胸前的衣袋里。他双手甩着缰绳,眯眼直视前方道路之时,他还大声说道:“正一,你可知这条妖龙为何要进我大唐龙脉捣乱?”
本名张正一的龙虎山小道士,哭笑不得,连连摇头。
张道奎瞥了他一眼,面色肃穆道:“一国龙脉,关乎着整座王朝的国运兴衰。龙脉一旦被毁,那么就预示着王朝离灭亡不远了。”
张正一点了点头。
这时候,一声龙吟响彻平原,激荡着所有人的耳膜。
当众人的视线当中,见到了那片群山的山脚之时,他们赫然发现,在群山与平原的交界处,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洞窟,草原上的狂风气流正是从这个洞窟之中吹出。
龙吟声不绝于耳,不断从洞窟里边传出,震耳发聩。
三十多位龙虎山道士,辈分不一,道行相当,他们一个个听着震耳欲聋的龙吟声,浑身汗毛倒竖,不禁打了冷颤。他们从出生起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听见龙吟。内心之中,除了兴奋和激动之外,更多的则是对未知生物的畏惧。
张道奎抬手指向眼前那个幽暗黑漆的洞窟,冷笑道:“这个洞窟就是那条妖龙打出来的洞,呵,真他娘的跟老鼠一样,洞都会打。”
随即,他又高声喊道:“草原上的强风气流,其实是那条妖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