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魔教少主唐王孙回了角鹰山,角鹰山上的日子比起以往的平常平淡倒多添了几分热闹。只不过这热闹的场面是单方面的,多是由魔教教主孙希平一人引起的,用他儿子孙骆涯的话说,就是一个人瞎起哄。
在这世上,很少有人知道魔教少主唐王孙的真名叫什么,除了他死去的娘亲之外,尚且知道他真名的人不过一只手的数。他爹孙希平算一个,那位远在京城的老唐王算一个。还有就是如今在角鹰山大武库中潜心修炼的天清峰掌门单仙童也算一个,至于那位把他睡了还留下一千两补偿费的曲三思也算一个。
一想起最后一个,他还是在被迷倒之前,特地重复再三地让她记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是魔教少主平生唯一一次,强行要求别人记住自己名字的一位。可能是因为张骆驼这名字真的太难听了吧……
那位自从上了角鹰山,就不再用“传神”面皮遮掩自己绝世容颜的魔教少主,先前那件被他用二十文钱淘来的廉价衣裳已经被贴身丫鬟给丢掉了,现在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墨底金边的四趾衮蟒袍。
崖边的清爽山风迎面吹来,将束发成髻的青年额边那两绺垂髫柔柔吹起,随风飘摇在霞姿月韵的面颊上,说不出的fēng_liú。
经过数日的灵丹妙药吃服下,他那下体不勤的毛病已经治好了,今日他离开了卧榻之地,来到了角鹰山上一处偏僻的山崖边。
此处名望星崖,是角鹰山的最高处,
望星崖上,建立有一座阁楼,取名摘星。
摘星阁虽只三层,却已是扬州至巅。
一袭蟒袍的孙骆涯,看了眼面前那座令世间武夫楼,唏嘘不已,“世间武夫趋之若鹜的角鹰山大武库,便是我眼前这座不过几丈高的观景阁楼了。”
说罢,孙骆涯走向摘星阁一楼的大门,伸手轻轻地推开那扇由上等金丝楠木建造的棕红色木门,跨足入内。
摘星阁一楼,便已是书籍琳琅,一排排红木书架上叠放满了各类武学秘典,乍一看下,架上秘典多是那江湖正道门派的内功心法与外家功夫,种类繁多,不尽相同。其中,各门各派的武学秘典中又以派中外家功夫见多,内功心法却是少得可怜。
他曾听孙希平说过,人间武道一天一个样,各式兵器层出不穷,故而外家功夫只会越来越多,而最上等的内功心法,则少之又少。毕竟江湖虽广,但武道宗师并不多见。上等的内功心法,只有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号的武道宗师才有那个能力开辟蹊径。然而,当今江湖上的武道宗师,又有几人是有那个本事在内功心法上另辟蹊径的呢?
孙骆涯只是在一楼随意瞧了眼,然后就不再停留,径直走上摘星阁的二楼。一楼的武学秘典不是他不愿意多看,而是他听孙希平说过,摘星阁里的武学只分两类,中等的和上等的,一楼都是中等的,二楼的都是上等的,至于那些各门各派给的最下等武学秘典早就被他们用来当柴烧了。
才刚走了一半楼梯,孙骆涯就在二楼的楼梯口见到了那位容颜极美,身穿一件浅萝长裙的女子剑客。那人正坐在楼梯口看书,听到了响动,就抬头向那位容颜俊美,丝毫不逊色任何一位绝代佳人的男子,微笑道:“来啦?”
“嗯,来了。”孙骆涯向她微微一笑,道:“这么快就翻看完了一楼的所有内功心法?”
本为天清峰掌门的美丽女子从楼梯口站起身,让出一条道来,然后朝那位善心满满的魔教少主微笑道:“是啊,昨夜刚看完,今早上的楼。”
“那有找到哪本内功心法是于你有益的吗?”
单仙童摇摇头,道:“暂时还没有。”
待到孙骆涯走进,她才发现这男人要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鼻子左右。之前在江湖上因为某件事两人误打误撞相遇,还因缘际会地上了同一张床,虽然两人都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是当时的魔教少主可是带着一张极为传神的人皮面具,就连衣裳也都平平无奇,哪有如今这般fēng_liú倜傥,不论是面相上还是气质上,都是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当时的单仙童,怎么也想不到眼前那平平无奇大众相貌的青年男子,竟会是那传闻中恶名昭彰的魔教少主。直到现在,单仙童都还有点如梦似幻的错觉,如果当初自己生气的拔剑砍了这登徒子的脑袋,那她是不是此生再也无望进入这江湖人梦寐以求的大武库里来了?也是否就是说,要想借助别派门中的内功心法来与自己所习的内功心法比对,进行查漏补缺都成了奢望?
她哪能想到,当时对所有追杀他的名门正派都一口否认自己是魔教少主的男子,竟会对她说了一句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般的最假的假话,可事后想起来,却又极其好笑。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的假话,却是她生平听过的最荒诞,也最真实的一句话。
只见那位相貌平平,还因为被江湖正道门派追杀,而略显狼狈的青年男子,笑着对她拍着胸脯保证道:“姑娘放心,你的命,我孙骆涯保定了!”
然后,这位恶疾发作,出不了剑的女子剑客,就见到在茫茫多的正道门派包围下,身旁这位相貌平平的青年男子,起身拦在了她的身前,张嘴大喝道:“魔教少主唐王孙在此!”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那些个不图大魔头孙希平夸下海口要送出半座大武库,势必要将魔教少主以及他的剑侍杀之而后快的名门正派,都在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