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黑影迅捷交错,不断有枝叶与衣裳摩擦发出的窸窣声响发出。
一双双重达十数斤的铁靴,轻巧地踩踏在山石泥地上,未曾留下过多明显的脚印。饶是如此,有着十数双之多的铁靴,它们行进的速度倒是一点都不慢。或许,这也跟铁靴的主人有关。
只不过,那一位位体态婀娜曼妙的女子,也不知脚上何来的力气,竟能在穿戴着两只铁靴相加共有二十来斤的重物情况下,奔跑追逐的速度还能如此之快。相比较那三位在她们前面逃窜的男子,她们这群腰间挂有一块篆刻有“霆兔”腰牌的女子,每一步的跨出,多少有点游刃有余的感觉。
至于那三位流血奔逃的男子,他们一个个竭力逃窜之时,地上非但有一串明显的血迹,还有三排极其明显的脚印,显然,他们三人的逃跑是使劲全力的在跑,并不显得有多少轻松,乍一看去,却多了几分狼狈。
司马秋瀚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他一手强捂着那条被邋遢道士用桃木剑斩断的臂膀断裂处,一边嘴里不断喘着一口口粗气,脑门上更是大汗淋漓,奔逃得极其吃力,大有上气不接下气之感。
太史浩懿一边奔逃,一边时刻注意自己这位义弟的情况,只见他脸上的虚汗越来越多,而且观他的双眼,似乎也在逐渐失去神采,脸色更是如霜打的茄子,精气神已是萎靡到了低谷,再这样下去,恐有性命之危。
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这便扭头与身旁的义兄提议道:“霖池大哥,秋瀚小弟再这样下去,我怕他会失血过多而亡。你的《喋血三尸功》能否替三弟暂时止血?就以他目前的状态最多再跑二十里,就会气血不足的昏死过去。”
脸上纹有一只青羊图案的男子,面色暗沉如石墨,只见他粗重地叹了口气,无奈道:“三弟的这种流血状况,我的喋血三尸功一点作用都没有。为兄不是不想帮三弟止血,而是在我们刚逃离鄂州城的时候,我就悄悄运用过‘三尸’功法,只不过三弟的伤口那里还是血如泉涌,一滴血都止不住。”
“现在想来,方才那两位看似邋遢的道士,实则手段通天。光是执笔写风雷,就能唤来天地风雷,为其助阵。你我三兄弟身上这些无数血痕,就是那邋遢道士唤来的狂风所伤。寒风冷冽如刀,说的正是如此啊!”
太史浩懿点头认同道:“大哥说的是,那两位道人本领确实不凡。也不知那两道现身袭杀我们的邋遢道士,是不是山上练气羽士口中的阴阳二神。总之,这位道士修为通天,本领更是不俗,怎么就让咱们给遇上了呢?”
脸色苍白,嘴唇更是干燥起皮的魁梧汉子司马秋瀚,在确切得知自己断臂处的伤口无法用义兄的西域血功来止血后,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孔则更加苍白无力,只见他冷冷一笑,听天由命般地说道:
“二位哥哥有所不知,这鄂州地界当中,有座名为‘武当’的道教圣山。武当山作为曾经的道教祖庭,山中隐居的羽士仙人定当不少,好说也是曾经道教的执牛耳者,没想到光是一个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的邋遢道士,就有如此神通。何况,我观那柄桃木法剑,也非寻常木剑,哥哥的喋血三尸功对我伤势无用,定是这把桃木法剑留下的隐患起了奇效。”
公羊、太史二人纷纷点头赞成。
眼下也只有这个说法能够解释司马秋瀚伤口流血不止的状况了。
“不过请三弟放心,等咱们甩开了身后那十几只兔子一样紧追不舍的死士,哥哥一定会请最好的郎中给你疗伤。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就去拜托那个人,请他想办法。”公羊霖池朝三弟那边看了眼,眼神坚定不移,信誓旦旦地承诺道。
“乖,听大哥的。”太史浩懿也看了自家三弟一眼,眼神中满是宠溺。
司马秋瀚听话的点了点头。
他们兄弟三人,相依为命,情同手足,胜似亲兄弟。他们父辈们的商队都在一次返回西域的途中,被盗贼给杀了,他们兄弟三人侥幸逃脱,回到中原之后,拜了山头,做了山贼,待得学了一身本领,他们又重新回了西域,将那批盗贼给杀了精光,报了父仇。
原本他们是想回中原继续做那山贼的,只不过当时官府出兵剿匪,他们得了风声,只好半路折返。在中原的底层摸滚带爬三四年,连温饱的问题解决都极为困难,无奈之下,他们想起了数年前被他们兄弟三人杀掉的盗贼。于是,他们就回了西域,当起了杀人越货的盗贼。
有一次,他们哥几个杀了一队从西域前往中原京畿之地的商队,商队的领头人物乃是西域本土中人,可这支商队所要护送的东西有点不一般。
这支商队光是起到护卫用的武士就有三十来个之多,再者还有一位重金雇佣的来自西域古国某座仙山的练气羽士,以及一位来历不明的邪功妖人。
这桩买卖做的可谓九死一生,他们三兄弟不仅赔光了近年来积攒下来的所有喽啰亲信,还让兄弟几个人人负伤,半死不活。不过好在,他们投毒献计,无所不用其极,终是将这支商队给全员歼灭。
不过好在有失就有得,他们虽然折损严重,可回报也是极其丰厚的。在清点战利品的时候,他们从那位练气羽士的身上搜刮到了一本名为《西夜子时雷》的雷法天书,其中所撰道法精深,让毫无悟性可言的司马秋瀚看得一阵眼花缭乱。
此外,他们还在那位西域妖人的身上搜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