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右掀起车帘,向左跳下马车,拿了只小矮凳放在地上。
车帘掀起,孙希平躬着身子走出,神色平常地看向雪地上的兄弟三人。
孙骆涯跟在其后走出,见他出来,向右这才放下帘子。
出了车厢,二人自觉站直身子,孙希平在向左向右的搀扶下,踩在地上的小矮凳上,下了马车。孙骆涯则是直接从另一边跳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待魔教教主孙希平稳住身形,视线随意扫了圈为数不多的死士卫队,平淡开口道:“都起来吧,你们无需行此大礼。”
霆兔卫众人听闻,纷纷抱拳谢过,这才从地上站起。
孙骆涯顺着自家老爹的视线,看向雪地上的三人,只见那三位异国男子,除了那位脸上纹有青羊图案的男子,脸色神态较为自然,其余两位男子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其中一个,满脸凶厉之色,即便如此,也依旧遮盖不住他那张因为断臂而失血过多的苍白脸色。
另一个,比起之前那个情况稍微好些,只是面显疲态,想来是用力过度所致。回想起来路那片被巨大黑雷电团给焚毁成焦土的石草林,或许就与这个穿者打扮与寒门士子一般无二的男子有关。
毕竟再怎么说,如先前那副景象壮观的道门雷法,再如何想,也不可能是那位断了条手臂浑身肌肉虬结的魁梧汉子所施展吧?最合理的猜想,就是那位看起来像是读过书的寒士男子可以施展了。
至于他孙骆涯为什么会直接略过那位脸上纹有青羊图案的男子不提,那是因为这名男子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看似无动于衷,实则在偷偷地十指抖动,奇怪异常。孙骆涯不知道这个家伙在打着什么主意,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来到孙希平的身边,在他的耳畔提了一句,叫他多小心。
孙希平听过之后,只是点了点头,神色依旧如常,似乎并没过多在意。还是说,他自己也注意到了那个名为公羊霖池男人的小动作了?
孙骆涯没多想,站在一边,仔细观察着那三位分别坐在雪地上的男子。也不知道为何,他们三人给予自己的感觉有些怪。似乎与自己在幽州古井之下,见到的赵魁与白无痕时不同。赵魁与白无痕给人的感觉,有些实在,是正面也可以放手一搏的对象。而眼前这三人,给孙骆涯的感觉,就有些怪,除了怪,就是诡异。
暂且不提那个脸上纹青羊的男子,他那双手在悄悄做着什么小动作。光是那位断了条手臂,依旧气机旺盛,脸色狠厉的男子,看上去就有些棘手,难以对付,若换做寻常的中原武夫,在断了条手臂,而且还一路流了那么多血,这会儿早该一命呜呼了。
还有那个寒士书生打扮的男子,别看这个男子的脸色神情阴晴不定,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不过这个家伙给人的感觉可不是虚弱到站不起来的感觉,而是即便他现在看上去很虚弱,可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他即便虚弱到站不起来,但也一样不惧怕你们这么多人。
比起这个初出江湖还是江湖小虾的魔教少主,孙希平和向左向右等人,却是在见到那三名所谓的西域妖人时,一个个人的脸上情绪依如常态,似乎这些在孙骆涯看来诡异至极的妖人,在他们的眼中,与寻常老百姓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孙希平脸色如常,抖了抖袖腕,朝那三位西域来的男子笑着说道:“不知我魔教毒影分坛哪里得罪了三位,竟惹来三位的滔天怒火,可否有劳三位给我孙希平一个合理的解释。”
太史浩懿神情一愣,他没想到这个传闻中的魔教教主竟然这么好说话,没有一见面就动手打生打死,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司马秋瀚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觉着自己开口一定会乱说话,索性就不说了。
公羊霖池眼神微愣,显然他也对魔教教主的脾性有些惊讶,不过他可不会把铁面人的事给说出来,干他们这一行的,拿了钱就得守信用,规矩不能乱。他呵呵一笑道:“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要打就打,也甭废话了。”
孙骆涯看着所谓的热脸贴冷屁股,心中就感到好笑。你一个堂堂魔教教主跟人家废什么话,人家都一言不合就把你名义下的魔教分坛给满门抄斩了,你还和人家叨叨什么。
即便他如此想,可他还是见孙希平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有和谈的必要了,原本是想着你们只需要供出幕后之人,我就打算给你们仨留具全尸的,现在看来,倒是我自己考虑太多,徒惹人笑话了。”
说罢,就见他伸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方招了招,示意向左向右准备开打了。
孙骆涯看向左走回了马车那边,拿起了他之前放在马车上的赶马鞭,将两米多长的竹竿子扛在肩头,那条一米多长的皮鞭则被他缠绕在了竹竿上。
向右的话,孙骆涯没见他如何动作,只是从袖袋里取了根两头尖的牙签,叼在了嘴里。孙希平的话,这家伙更懒,什么准备就没有,只不过是将两只手提放在了腰前。
至于霆兔卫,孙骆涯没见这些姐姐们有何动作,只是将此地尽量围绕了起来,人与人之间的空隙很大,也就是说她们所腾留出来的空间也很大,方便接下来的打斗。
公羊霖池三兄弟,在见到对手似乎也就三人出战的迹象,当下也没什么好说的,纷纷从雪地上站起,神色虽然凝重,可他们一个个却不是惫懒的性子,而是人人嗜血好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