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确实杀了王利,但他……不是凶手!”
……
……
……
什什什什什什什么!?
方德不是凶手!
烈非错口中竟然冒出这句话!?
明明就在方才,他亲口道破案件真相,令方德的罪行板上钉钉,但此刻他一言轰出,竟然说方德不是凶手!?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此言一出,岂非将自己先前所论断的全部推翻!?
洛绮瑶一双美眸瞪着烈非错,方才书房中暖玉在抱的轻薄行径在前,那番羞辱之恨氤氲酝酿,洛绮瑶今日本不欲再理会无耻淫贼,但此刻见他竟然说出这等自掘坟墓的话来,终究忍将不住。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方才可是你亲口逼他坦诚犯案的?”洛绮瑶莹莹美瞳凝着怒气,一bō_bō打向烈非错。
“我只是令他坦诚杀了王利之举,从头到尾我都未说他是凶手。”空扇于手中旋了漂亮的一转,烈非错气定神闲的说道。
此刻他们身在灶房,四周食香蒸腾,白烟缭绕,他这番似乎前后矛盾的言语,于此刻白云雾绕间,更显诡异神秘,怪诞丛生。
“这有区别么?难道杀人算不上凶手!”
愠怒荡胸臆,妙波起涟漪,心中怒意腾升的洛绮瑶,呼吸急促,体态曼妙起伏,不自觉地释放着令人难以抗拒之魅力。
她不知觉,烈非错的视线却下意识瞄了过去。
惊觉自己失态,烈非错强行克制心神,将自己的注意力挪开。
“自然非是任何形式的杀人都必定算作凶手,若是如此,大璟边防将卒们,岂非个个罪孽……”言语间透露出与洛绮瑶针锋相对的几分刻意,少年借此令自己暂时从洛绮瑶的倾城魅惑中抽身出来。
“……杀人是否必然算作凶手,这点我们暂时不论,现在我还是来说说,我所察觉的,下一个疑点吧。”
“嗯,下一个疑点?”
“对,这个疑点就是……他说谎了。”烈非错再度指着方德。
洛绮瑶美眸露出疑惑,杀人劫财的凶手,自然要说谎掩盖,这算什么疑点。
“一名杀人劫财的凶手,说谎掩盖自己的罪行,这本不值得诧异,但若他说谎的部分,与他犯下的凶案并无关联呢?”
洛绮瑶美眸中的怒火渐渐收敛,她从烈非错的言语间听出蹊跷。
烈非错转而望着周泰:“之前我便提过,我与周泰的对话中,他多次提到如今的异象司是由王利带领他们八名仆役操持打理的,而其中方德负责的是灶房。”
“然而,我之前于灶房中查询时,偶然发现了一件事。”
……
异象司的灶房不小,门户开在南,然具器转瓦相较于靖浪府、镇南王府粗糙不少,不过颇为干净。
灶房内有一张巨大长桌,横面与大门平行,桌子的北边从小到大,依次放置着一长排的敦胖瓷瓶,每个上面都贴着字,油、盐、糖、酱、醋、葱、蒜……一应俱全。
此时此刻,整张长桌铺满面粉,一团熟瓜大小,散入葱花,抹上香油的面团盛于中间,西边则是五根粗细各异,长短有别的擀面杖,七零八落地放着。
很显然,方德此前离开时,正在忙活,他是被周泰那番狂吼暴呼叫出灶房的。
……
“这件灶房的门户开在南,而中央的长桌与门户平行,呈现东西向……”言语间,烈非错指着此刻近在眼前的,灶房中央的那张长桌。
“……而这张桌子的北边,从小到大,依次放置着这些敦胖瓷瓶,油、盐、糖、酱、醋、葱、蒜……这些都是调味料。”
烈非错一一数着于长方桌子的北边靠边侧位置,依次排列的那些调味料的瓶瓶罐罐。
洛绮瑶这次并未即刻开口询问,即便她听的云里雾里,但此刻那片云雾中偶有灵光闪现,她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不妥之处。
“试想一下,一个厨子于此长方形桌面上工作时,他所站立的位置不会是长方形桌东西两边,因为这两边异常狭窄,如果站在这两个位置,他于工作中欲去拿另一头的某件东西时,恐怕要整个身体趴在桌子上才足够……”
言语一段,视线落到身材不算高大颀长的方德身上。
“……尤其似他这种五短身形。”
人身攻击!
非常尖锐的人身攻击!
洛绮瑶如此想到,下一瞬,她的视线下意识转向方德,惊察到……说的还真对!
“因此,他于长桌前工作时,站立的位置必然是长桌的北侧、南侧其中之一,只有这样才能够得着桌面上任何一个位置,不用整个人都趴上去的够着。”
烈非错说的没错,这本就是世人的习惯。
世人于长方形桌面上工作时,很少会选择长宽中代表宽的两处短边,他们一般会选择站立在代表长的两侧,这样才能伸手可及每个位置。
“而我们可以看见,此刻桌子的北边一侧,瓶瓶罐罐依次排列,试想他如果习惯站立的是北侧的话,那么当他工作时,这些盛放调味料的瓶瓶罐罐,一个个就顶在他的腰腹位置,从上往下笔直的视线,令他不但看不见瓶罐上标识的字,当他工作移动时,更容易带到这些瓶子,不小心将内中酱料打翻。”
烈非错演示着,四周众人静静看着,无人质疑反对。
“所以,他平日工作时,于此长桌前站立的位置,只能是南侧。”
东西太短,北侧放置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