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又瞄了烈非错几眼,此刻这小子那份唯唯诺诺,眼神闪避的样子,若是强要说他是个乔装打扮的奸细,倒也勉强能算得上。
可惜前阵子交上去各种各样疑似奸细的家伙太多了,上面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几天前,上面已经发下话来,让他们收敛点,别再用这种借口冒领军功。
——如果是前一阵,这小子的命至少够老子大吃大喝三天的了。
军士暗自叹息,望着烈非错的眼神多了一股怨气。
他还是有些不死心,在烈非错身上反复搜了几遍,却一个子都没搜到。
“不长眼的贱民,就这困柴还想入城换钱,又潮又湿,谁会买,滚!”
在烈非错身上弄不到一分钱,军士心有怨气,他决定在这乡村小子身上出口气。
虽然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偶尔借手上这点芝麻绿豆的实权,享受享受凌驾感,倒也不错。
毕竟,身在军队最底层的他,平日其实也都是被人凌驾的角色,没什么机会享受凌驾感。
“军爷!小的求求军爷了!爹爹还等着药救命呢。”烈非错点头哈腰的拜求,他一咬牙,将那困柴火递了过去。
“军爷,小的家里穷,没什么孝敬军爷的,军爷要是不嫌弃,就把这个拿走吧,只要放小的进城,让小的打些临工散伙,为爹爹筹到钱。”
烈非错揭开柴火上盖的那片破布,往军士手里塞,柴火靠近,霎时间军士只觉一股恶臭扑面。
此刻他才发现,柴火上沾的那些淤泥,是类似牛粪马粪的秽物。
不但军士,城门四周其他人都捂住鼻子,这秽物也不知究竟混合了几种污粪,恶臭难当。
军士气急败坏,他是想捞点油水,却也没到连这种孝敬都要,饥不择食的地步。
他目光流转,察觉到四周个别同僚不怀好意的眼神。
他是南门这片的军头,这个职位说肥不肥,却也不是无人问津。
前些日子上头刚下命令,如果此刻这一幕被人刻意渲染,给自己按上一个不服上令的罪名,接下来的日子就难过了。
一想到此,军士一把甩开烈非错。
“不知好歹的东西,军爷是看你山野之人没见过世面,好心提醒,一捆柴火到了城里根本卖不出什么价,你倒好,竟然以为军爷我贪你这困烂柴,既然你不识好人心,那就由你白跑这一趟吧。滚!滚!滚!”
烈非错喜出望外,如获至宝般抱着那困没人要的“烂柴”,千恩万谢的进入城门。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见烈非错入城走远,城门四周之人都松了口气,空气终于恢复正常了。
烈非错快步前行,心中暗笑,如果那名军士知道自己刚才错过了什么,必定能欣赏到他捶胸顿足的精彩表演。
军士会因为顾及同僚背后暗算,而放烈非错入关,这种可能本就在烈非错意料之中。
烈非错并非今日刚到洛阳,在此之前他已盘踞数日,通过旁敲侧击的手法将南门守军情况了解个大概,其中就包括今日当值这位军头的性格,以及前些日他们上面给出的警告。
因此烈非错拟定策略,若遇阻拦,便将动静闹大。
如此一来,以这名军头性格与经验,除非当天正好被挤过脑袋,不然必定会放自己入城,消弭事端。
烈非错将柴火背好,任谁都猜不到,这困恶臭难当的柴火,至少值二百两白银。
烈非错料定以自己扮演的角色,入城时必遭搜身,因此他身上不留一分财物,但那困柴火中却暗藏重金。
柴火木体粗圆,将其中一、二挖空,二百两白银藏入中空部位,外表难以察觉,份量也相差无几,再加上牛粪掩护,更是安全无比。
事实上,和二百两白银相比,柴火中藏的另一样东西,更是无价之宝。
同时,也是烈非错冒险来洛阳的原因。
烈非错!烈非错!
同名同姓,甚至连每个字都相同。
烈非错,东汉末年万千大众中平平无奇的一员。
烈非错,自二十一世纪东方大国,穿越到某个七彩迷离的无极境界后,由谋个似乎名为“混沌”的家伙,以无极境界为跳板,扔到这边的。
两者本都是平平无奇的一员,但两者能跨越时空联系到一起,那就绝非平平无奇了。
这是奇迹!
这是异数!
这是时空逆乱!
这是……很老套的穿越!
然而,烈非错虽然确定自己是从二十一世纪十四亿人口中跳板穿越到东汉末年,但对于原本的世界,留存的记忆却有诸多缺失。
绽ㄋ脑中历史记忆的那部分。
东汉末年,群雄并起,三国乱世……
这些他都记得,但若追探到具体细节,许多地方都模糊不清。
不过目前这些并不重要,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数个月中,烈非错察觉到这幅逆溯两千多年的瘦弱身躯,背后所包含的身世秘密,更掌握到隐藏在秘密之后的……
王牌。
上古神话,山海大能。
这本来与烈非错无关,但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却发现这与这幅身体有关。
一脉相承的关联!
此刻出现在洛阳城内的烈非错,其目的正是为了那份一脉相承。
而且山海之能,也并非是穿越前烈非错所认为的,那种简简单单,轩轩渺渺的神话。
甚至这个世界,都非是当初烈非错所以为的那么寻常。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