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为杨冲,不久前本公主亲眼目睹高府管家陶行中指认他为露露劫案的真凶……此时此刻,你们还欲阻总司探拘人么?”
之前阿秀只是阿秀时,蓝棠曾斥喝她大胆。
此刻阿秀已是段秀心,是东理公主,是大璟侠公主座上贵宾。
现在这样的她,质问蓝棠等人,是否还欲阻止总司探拘捕杨冲。
方才蓝棠与罗小侯爷联手阻止烈非错拘捕,理由便是蓝棠已早一步将杨冲举荐给鎏国使节团的罗小侯爷,邦交大义在前,岚阳一地小小案子何足挂齿。
但现在,地位更胜鎏国罗小侯爷,应大璟侠公主之邀而来做客的东理公主表态质问了。
蓝棠与罗小侯爷脸色很难看,更是无奈。
或许感觉阿秀说的还不够清楚,不够坚决,一旁的高宁续道:“鎏国使节团希望杨冲陪同游玩,但我国公主因为目睹岚阳县衙公堂上总总,希望他能随总司探回县衙受审……”
顿了顿,美眸锁定蓝棠:“……蓝执事,欲损哪一段邦交,你选吧?”
高宁之话又加一力,蓝棠不让烈非错拘捕杨冲的理由是会损大璟与鎏国的邦交,但现在东理凝芸郡主、灵秀公主双双出面,其打出的牌也是邦交。
如此一来,蓝棠所提出的邦交力度骤减。
蓝棠面色铁青,确实如众人所推断的,举荐杨冲陪同之事从一开始就是子虚乌有。
他是借此庇护被异象司总司探所针对的杨冲,借两国邦交压制烈非错。
然而,此刻更为有力的一段两国邦交放到了天平的彼端,蓝棠若还死咬两国邦交,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没有办法了!
现场一众百姓,乃至众捕快都意识到这点,一张张面容上露出振奋亢兴。
万恶不赦的杨冲,终于要沦为阶下囚了,即便只是一个嫌犯的身份。
大局就此抵定……嗯?
“东理之人,所管也未免太宽了吧?”一声质问悠悠荡荡而来,其中夹杂非凡炁力,动辄四方。
段秀心、高宁皆一怔,目光寻声望去。
同样是蓝棠、罗小侯爷来的西方,也就是杨府宅邸的方位,一名翩翩公子在一众侍卫簇拥下,踏风而来。
此人十七、八岁年纪,生的丰神俊朗,相貌堂堂,一身衣胄华丽至极,唯一美中不足便是下巴那下意识扬起所露出的高傲。
一见到此人,杨震且不提,即便是蓝棠、罗小侯爷也是肃穆端静,敛眉颔首。
“公子。”
“桓兄。”
那声“公子”是蓝棠唤的,而“桓兄”则是罗小侯爷。
此人是蓝棠的公子,且又姓桓……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霎时间,本已麻木的岚阳百姓再度惊扰起来。
“桓姓,难道是……?”
“欸!老兄,慎言!”
“哦……我只是太吃惊了。”
“谁不是呢……这位桓公子估计就是了……”
“没想到,我们这小小岚阳,今日不但迎来了一位郡主、一位公主,就连那……唉,我此生不罔了。”
桓公子耳聪目明,将四周啁哳收入耳中,对于岚阳百姓连“镇西王府”都不敢提及之态度,他非常满意。
镇西王府,镇西王府,大璟以西,唯我镇关!
于万万里大璟,天家司马氏是王!
于千万里大璟西疆,镇西王府才是王!
桓公子慢步而至,视线扫过高宁与段秀心,眼中露出惊艳。
“本人镇西王府桓义,见过东理国灵秀公主、凝芸郡主。”桓公子合乎礼数的自报家门。
明明方才凌空一言抢白,但此刻这番自报家门却礼数周到。
这一幕落入段秀心眼中,只觉万般讨厌,相较之下,还是那相处了几日的无耻淫贼可爱些。
高宁不同于段秀心,身为东理国凝芸郡主,她对周边国家的贵胄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尤其是直属上国大璟。
桓义,镇西王世子妃之子,镇西王世子桓傲之嫡系。
高宁眉间多了一丝凝重,她凑到段秀心身旁,很小声的介绍。
“镇西王世子桓傲之嫡子,于镇西王府中极为得宠,只比那桓放略输一线。”
自桓义现身,蓝棠便恭敬地端立一旁,只是眼角偷偷瞥向高宁两人,暗露得意。
“本人今次得父亲任命,添为鎏国使节团迎宾正使,本以为国都将近,一路上已无风雨,不想竟还能于此遭遇两位。”桓义侃侃而谈。
……
“今日本人非但是镇西王府执事,更是世子亲自委派的鎏国使节团迎宾副使,如今金国使节团已至岚阳,碰巧这位杨府杨冲本副使之前早已举荐给使节团的罗小侯爷,正待寻他去给罗小侯爷作陪游玩,总司探大人此刻拘捕了他,本副使拿什么去向鎏国使节交代?”
……
没错,之前蓝棠介绍自己时就曾经说过,他只是“迎宾副使”。
有副便有正,眼前这镇西王世子嫡子,便是今次之正。
桓义目光流转,扫过杨冲、杨震,随即又看向东理国这边。
莫看他年岁不大,但一双炯瞳直直打来,仿佛能穿透人心,看的段秀心阵阵发慌。
此刻并非在烈非错身侧,而是挨着她素来信任的高姐姐。
高宁即刻察觉到她的情绪,身形一趋,傲人曲线跌宕颤动间,挡在小妹妹的身前。
桓义察觉到这点,嘴角露出一抹高深笑容。
“蓝副使早在来岚阳之前,便已向我上报,说选定了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