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一顿,丽影那双美眸异彩幻现,灼灼腾升。
“……能锁定他们几个,对他们的真正目的,以及此时此刻之所迫切便不难推断……若将这些都掌握了,要揆度他们将来的行动自然也不算太难了。”
自言自语间,语调渐渐激烈亢奋。
此时,徐徐山风歇止,午后山间令人感觉有些气闷。
受这份气闷所扰,又是四下无人,那道丽影解开蒙面,露出真容。
那眉那眼,那鼻那唇,那灵动得意的神态,其实很多人都见过,甚至连镇南王世子都不例外。
兵机侯大小姐,大璟太子少师,一牖境纵横榜第十二,玲珑千絮玉璇玑……
之婢女,旋儿!!!
……
“这件事,想要解决倒也简单。”
烈非错定下险恶赌约,令灵秀公主段秀心欠下永远不可能偿还的赌金,面对这一天文数字,凝芸郡主高宁却说“倒也简单”。
霎时间,众人视线投向她,大家都想看看是如何一个简单法。
确实简单,只见凝芸郡主慢步而行,下一瞬,身形倏然腾动,将旻月手中的那张赌约抢到。
“凝芸郡主,你……”旻月惊喝,赌约是烈非错交到她手里的,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她难脱责任。
可惜,旻月反应慢了一拍,凝芸郡主一身坤土阴力早已暗中积蓄,此刻一股脑儿喷发出来,手中薄薄一张纸受此阴力,顿时化作漫天飞絮。
每一缕都只有那微不足道的侃侃一丝,一张纸至少被分成了千份,甚至更多。
此时,一阵流风穿堂而过,漫天飞絮顿时随同跌宕,眨眼间已有一半出了云来楼,飘散无踪。
旻月目露惊色,此刻她才明白凝芸郡主那声“倒也简单”的意思。
毁尸灭迹,契约不存!
如此行事,自然是简单了,却也太过明目张胆。
异象司几人面面相窥,透彻烈非错那张赌约的内容,他们确实对这位总司探大大鄙视了一把,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赞同高宁当场撕毁赌约。
问题是,她已经撕了,还能怎么办?
高宁美眸显露得意,本就曼妙美好的身形更为挺拔,凝芸郡主下颌微扬,好整无暇地看着烈非错。
“这下世子爷无需再为此事劳心了,哦,不对,应该说……哪有什么事啊?”高宁言语间故意问道,这番姿态,分明是将赌约这件事赖的一干二净。
异象司众人眼神交换,这根本就是当他们这些人都是假的,都不会出面为赌约作证。
其余几人确实没想好,要不要出面作证,但有一人在高宁动手之后,即刻已拿定主意。
不是打定主意站到烈非错这边,只是打定主意站到高宁的对面。
“当场毁尸灭迹,真是可笑,你以为我们这些人都是假的,都不会出面作证不成?”洛绮瑶讥讽道,洛大小姐与凝芸郡主的梁子,今日是越结越深,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凝芸郡主称心如意。
见洛绮瑶如此说,异象司众人中,陶聚与魏流尘足下稍稍挪了挪,偏向了洛绮瑶一些,剩下的木子道
、旻月步下未动。
但步下不动,旻月眉眼间却隐隐腾动,高宁可是从她手中夺去的赌约,单单这一点已令她对高宁心生不快,甚至连段秀心都受到牵连。
木子道的视线偷偷瞥向旻月,这件事上,他有些以旻月马首是瞻的意思。
又过了数息,旻月身形开动,靠拢到魏流尘那边,这就是她的态度,这件事上她与洛绮瑶同一立场。
木子道脸容沉穆,足下却也一移,侧向旻月。
至此,异象司几人都偏向洛绮瑶这边。
段秀心自方才高宁撕毁赌约起,便不敢堂而皇之的冒头,她神情怯懦地躲在“高姐姐”背后,求她庇护。
此刻见异象司众人都偏向洛绮瑶,心虚的她就更不敢有所举动了,她借高宁背部藏的更多,只余一双清丽眸光,透过“高姐姐”的肩胛,偷偷打量众人。
目睹了异象司同仇敌忾的这一幕,凝芸郡主并不以为意,嘴角洇开一抹笑意,笑意仿佛化作清甜山泉流淌,淌至她一身彩裙银饰,泉水铮纵,晶莹流芳。
“早就听过大璟有句俗话,捉贼拿赃,如今没了底证,即便几位都作证,也难有说服力。”凝芸郡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见她如此,洛绮瑶心中腾怒,一时间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方才众人大意失荆州,板上钉钉的铁证已经被她毁尸灭迹了。
流风簌簌,穿堂过境,带入一股大街小吃摊上的肉香酒甜。
镇南王世子嗅了嗅香气,甫损失了一张永劫卖身契的他,嘴角也如同高宁一般,一股笑意洇开。
“凝芸郡主,我若是你的话,至少会先确认了那份赌契的真实性,这才动手。”言语间,镇南王世子从怀中取出一物,竟然是于方与被毁尸灭迹那张赌契一般无二的真品。
见到那张赌契,本得意非凡的凝芸郡主,玉容瞬间转寒。
“方才那张赌契,是假的?”她沉声问道。
“赌契上的内容与原本一字不差,只不过那张上的手印是我仿造的……”这回轮到镇南王世子语露得意的侃侃而谈,言语间望着凝芸郡主,眉峰挑动。
“……如此一张关乎无限赌金的原契,我怎么可能那般堂而皇之的呈现在负债人面前呢,当场毁尸灭迹这种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