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打定主意,过会儿输了后,她就拉着海角脚底抹油,即刻走人。
至于烈非错么……,就让他留下,亲身品尝自己种下之恶果吧!
面对孙行讥问,烈非错神色泰然,身不动、目不移、手不停、笔不歇……,忘我的持续着那幅已经走样的劣作。
“何必着急呢?我久不执笔,技艺难免生疏,这一幅全当温习,你莫不是连这些许时间都等不了吧?”
“温习?若是你一直这么温习下去,难道让我等众人就这么愚陪傻候?”
孙行已认定烈非错画技平平,料想他只是在苟延残喘,拖延时间。
“呵呵,你自愚自傻便罢,却又何必拉上众人,如此作为当何用心……也罢,我这温习也差不多了。”
烈非错面不改色,但心头却是一阵狂喜。
就在方才,他的意识最后一次离体,终于在天外虚空中锁定到那唯一的数值。
随即,方正再现,阴阳互转。
当意识回归后,烈非错只觉天地豁然开朗。
往日有关画技方面萦心许久的问题,刹那间无师自通。
此刻,他感觉自己便是一名经历过万锤千炼,一身神通技艺已去到人笔合一,相随心呈之至上境界的绝代国手。
他明白,此刻的自己要赢得赌约,已是易如反掌。
忽然间,烈非错心头闪过一念。
他不但要赢,更要赢的轰天动地,旷古绝今!
他放下手中之笔,随即唤来酒楼小厮,让他们准备大桶墨汁,与画纸。
“你这是要做什么?”见烈非错摆出如此阵仗,孙行不解的问道,眼前小子到如此局面依然保持着的那一脸从容,让他感觉有些不妥。
这也是四周围观众人同样欲知的问题。
“当然是作画啊,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之前只是温习熟笔。”
烈非错命小厮将张张洁白画纸铺散在地,拼成一幅两丈等边的巨幅画页。
“各位,还请退离数丈,在下作画手法与常理相悖,落笔间墨流飞染,若是弄污诸位衣衫就不好了。”
围观众人顺着烈非错的意思,纷纷退开。
此刻自他们口中已不闻那冷嘲热讽,烈非错一连番的非常举动,让他们感觉事有蹊跷。
“你要在此上作画?”孙行不可置信的指着地上的巨幅画纸,这一刻,烈非错脸上那抹不变的从容,化作一股寒气,自他脚底袭向心头。
“不错。”
“如此篇幅,我今日所带之笔无一能应对,你要用何下笔?”
孙行今日所带之笔虽然不少,但却都是身瘦体纤,根本不可能应对如此巨幅画页。
他瞄了瞄烈非错、以及天涯两人,他们身上也不似带着此等之笔的样子。
“关于此点,就不劳费心了。”烈非错微笑依然,他闲庭信步间,伸手随意的将一脸呆愣的孙行拨开。
随即,他来到命小厮准备的那桶墨汁前。
现场众人屏息凝神,大家都感觉接下来的那一幕将是非同寻常。
念随心动,缠绕腰间的逾丈长发无风自舞,长发腾空轮动,宛如一条墨色巨蟒,灵妙玄异。
四周众人即刻瞪大了眼睛,唯有天涯、海角、苏语等寥寥数人神色依旧。
但是下一刻,就连她们都面露惊容。
长发腾舞间,烈非错身形忽转,那头长发如天降墨瀑,一头扎入盛满墨汁的桶中。
霎时间,长发化作百丈巨神手执之毫,卷吸着桶中墨浆。
随即,烈非错身形翻腾,长发离桶。
下一刻,发舞三千,点墨汇图。
脉脉深眸,款款秋波,香唇风眉,瑶鼻点睛……
随着发舞,一道娉婷身影妙现图上,一颦一笑,动人生妍。
这一幕已经不似作画,倒像是烈非错借画御神,诞生出一条无血无肉,但却有灵有心之奇异生命。
“这……这是……”
“神技……真乃神技……”
“不……不可能的,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技艺,不可能的!”
“值,值,值,区区两万两又何足道,即便十万两也不过。”
目睹惊世之画现世,四周众人各个目瞪口呆,喃喃自语的他们,此刻脸上唯有的,便是那一脸无法掩饰之拜服。
而那位作为原型的江兰芷小姐,方才心中郁积之恨意早已消散,她神情激动的望着自己那抹放大数倍的身影。
——天啊!这真是我吗?我……我有这么美?
江兰芷的目光瞥过一旁的苏语,心中溢出一股得意。
——那画中的我,可不比你差呢!
这一刻,唯一一张与众人浑然迥异的表情出自孙行脸上。
他面色发青,双颊白如森骨,颤抖的双唇不住喃喃自语。
“不会的……不会的……”
与孙行相反,天涯自是一脸畅怀,烈非错丕变之功力,无疑决定了赌局的结果。
如此神作,若有人说它不如孙行方才之笔,那唯一需要怀疑的,便是那人之双眼是否残缺了。
飘飘发舞挥洒,烈非错淋漓尽致的宣泄着修改得来那身登神画功,他从未想过,作画竟也件如此畅怀之事。
片刻后,异彩发秀舞毕,烈非错旋身收姿,随即碧穹妙手收敛其中凶猛火元,施展开来。
借由妙手之力,他将这幅两丈巨画临空托起。
“如何,我之拙技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