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番布置……依旧不合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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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眉间隐怒涌现,一身华彩锦衣内有风鼓,坎水炁力倏然勃腾。
炎雨晴止不住怒意了,不止是她,随行一众仆从也是个个怒容上面。
不合格!
还是不合格!
为了他飞炼少爷一句赏月,炎雨晴抽掉各房人手,火急火燎,七拼八凑为他准备了这处宴场,结果他一句懒得抬头,逼的炎雨晴率众而出,去给他找木盆盛月。
此刻木盆已毕,碧波盈满,天月谪仙,结果他竟然还是不满意。
一时间,四方视线皆投注于场中那名怡然自得的少年,带怒的视线。
烈非错环目四顾,神情好整无暇,“刷”的一声,空扇再度打开,摇摇生风。
四周无数双眼,其中小部分视线顿时炸开,凝到空扇上。
这把麟太君收藏于内室的空扇,不止慕容晏雪见过,也不止慕容晏雪明白其中的意义。
此时此刻,炎雨晴也注意到了。
倏然,她美眸中怒意一滞,面色进而一寒。
身为炎门大小姐,她同样身受老祖宗宠爱,因此她更明白宠爱与倚重之间那道界限。
很显然,眼前那可恶的表弟已经跨过那道界限了,而她自己却依旧在界限之内。
夜风暖暖,月意凉凉,蝉鸣啾啾,飞星点点,也不知烈非错是否有意为之,他这番空扇扬姿的举动,顿时令的四周气氛一滞,众人眼中的怒意也因此一折。
“方才我已说过,设置木盆是为引月谪仙,俯瞰可见,闻我此言,难道表姐尚不知触类旁通么?”飞炼少爷忽然露出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甚至还望着炎雨晴,摇头叹息。
“你什么意思?”炎雨晴看在空扇份儿上,再压怒火,沉声问道。
“意思就是,难道在表姐心中,只有仰头、俯瞰,没有平视么?”
少年空扇一收,举着扇骨,依着那双端目正视的眼比划。
“平视?”
“是啊,平视……世间赏月,仰头可赏,若添置木盆盛接,俯瞰也可赏,但若是不愿仰头,也懒得俯瞰呢,如此平视之下,岂不失了明月身姿?”
少年理直气壮的质问。
是啊,添置木盆却是仰头俯瞰皆可赏月,但若平视的话,上不得天,下不连盆,岂非没得赏了么?
如此想来,果然是……岂有他奶奶的此理!!!
懒人吃饼寓言中的那位,即便最后岂有此理的饿死,但人家至少还肯低头咬上一口,只是懒得转罢了。
但眼前这位呢?连头都懒得上下换个角度!
懒王!
岂有此理的懒王!
岂有他奶奶的此理的懒王!
四周众人望向烈非错的眼神已不仅仅是怒了,那是震惊,那是惧悚。
太可怕了,世上竟然能有人懒成这样,而且还堂而皇之的要求众人配合,成全他的懒。
炎雨晴笑了,怒极而笑。
“原来如此,那照飞炼少爷的意思,又当如何补救呢?”炎门大小姐笑的很甜,春风迎面,夏蝉欢奏……秋月开杀,冬雷暴亟。
后两项未露在面,却流转于那纤纤睫毛,那莹莹水眸,那……眼角的抽搐。
烈非错好似完全看不见这些:“要补救还不容易。”
少年环顾眼前这正南居宴场,十数丈开阔,此刻更是桌椅檐角,果珍斗艳。
“以这个宴场的话,取来十副三尺铜镜,将之安在柳木斜架上,令铜镜侧仰向天,如此天际月色自然映照其上,而其侧斜角度,也能满足地上之人的平视。”
少年竖着食指,滴溜盘旋,摇头晃脑地道出自己的奇思妙想。
他说的非常有道理,如此布置,仰可直观,俯可盆观,平可镜观,无论从哪个角度,皎皎月色都再也无法逃走一丝。
懒人的特点是什么?
很简单,宁可花十二时辰思索偷懒的方法,也不肯用十二刻站起来真正做点实事。
此刻的烈非错便非常形象地诠释了这点。
炎雨晴的玉容阴晴不定,眼角的抽搐对她绝色美颜有着些许破坏,同时也进一步表明,此刻的她很想破坏。
至于对象么,哈哈!
伦常诚可贵,亲情价更高,若为清门户……
懒透八方的小混蛋,吃你表姐一招招招招招招!!!
美眸中焦点涣散,仿佛播放着自己痛扁混蛋表弟的畅怀画面,数十息后,炎门大小姐被一阵唤声惊醒。
“表姐,表姐……”
小混蛋的轻声呼唤将炎雨晴拉回现实,被老祖宗钦定主持大局的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的使命。
——小混蛋,好,今夜我忍你,怎么都忍。
炎雨晴的笑更甜美了,举步挪足,率众再出。
“随我去准备铜镜。”
正南居再度人去楼空,余下的良辰美景面面相窥。
下一瞬,美景想到不久前烈非错的言行,顿时一激灵,手中芭扇骤然翩翩续舞。
慕容晏雪美眸凝笑,若有所思地望着眼前少年,望着他那异发飘飘,望着他那甲锋锐锐。
“现在我能肯定了,你是故意折腾雨晴丫头……看来是还在记仇啊,真是小孩子。”慕容晏雪声甜音美,这一句说的仿佛斥责,却又几许嗔溺,调配着些微无可奈何。
烈非错与表姐炎雨晴有仇么?
大仇自然没有,小仇怎能没有,若是不大不小之仇,六日前,飞炼少爷自九曲园逃难来靖浪府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