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上尚有不少空闲的土地,众人就去挑选了一块,各自耕种。鹿尤烽也有自己的灵田,指导完众人该当如何之后,自行去培育自己的仙草。
从这日起,苏傲天等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起了十分有规律的生活。
众人一起在茅屋中住了一段时间后,并非是人人都喜欢这种幽静的,因而厉恨天等都是逐渐离开,寻找自己喜欢的屋子去住了。但隔三差五的,众人还是会来到这座茅屋中聚会,交流各自打探到的消息。
苏傲天与洛盈袖二人就住在茅屋中,享受二人世界的甜蜜生活。这种日子在他的生命里还是第一次,一开始倒觉得新鲜而有趣。告别了历经生死的腥风血雨,这种恬淡的田园生活令他内心中一片安详平和。
时间一长他们与一些仙人渐渐熟悉了,通过交流了解了更多仙界的情况。仙界的仙人有大半都是从各下界飞升上来的,出生在仙界的只是少数。本地的仙界之人,有人族,有其他生灵,更有一些生命不是传承而来,而是些天地精华自然孕育生成的,也就是苏傲天他们幼时,从长辈那里听说的精怪之类的。
而从这些仙人口中得知的消息,与鹿尤烽告诉他们的并无二致。人人都说来到仙界后才明白为何定要成仙,因为这里就是乐园。在仙界,人人地位平等,个个无忧无虑,没有了修仙路上的腥风血雨,放下了内心深处的利益索求。仙人不论修为高低,全无高低贵贱之分,一起开荒垦殖,种植仙果灵蔬;闲暇时抚琴垂钓,郊游踏青,自得其乐。
珍禽异兽都是性情温和,与人无害,各人修为的提升已经是无关紧要了。远处的仙山就是修炼的终极目标,不论花费多长时日,总有一天会到达那里,反正现在有着取之不尽的悠长生命,不必着急。许多仙人都认为,即便是无法登上那些仙山,就在这里种花养草,逍遥自在,一样自在舒适,上了仙山,未必有这种悠闲。
而这期间众人的修为都是在快速提升,迅速地拉近了与这些仙人的距离。比如鹿尤烽,初见面时只觉得他的修为就像是汪洋大海,简直深不可测,慢慢地就感觉到这种能够令人绝望的无助感在逐渐消失,神识感应中他对自己这一行人的威胁在逐渐减小,也许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达到与他同样的水准。
闲谈中问起鹿尤烽,他都记不清自己来到仙界多久了,总之时日不短了,因为这里的日子太过舒适悠闲,仙人全都没有了时间观念,早就不想这些了。苏傲天也曾问起万青云、自己的师父是否来过这里,但他并没有明说他们与自己的关系。鹿尤烽对此一无所知,苏傲天猜测或许是因为这两人来到仙界已久,早已经登上仙山了。
他又问起白啸山和慕道元,鹿尤烽也说不知,苏傲天就觉得有些奇怪了。这二人登上通天山巅时,尚在凤凝嫣之后,洛问天等都是亲眼得见他两人从云梯上去了,推算时间比苏傲天也就是早了二三百万年左右,按说不应该这么快地就登上仙山了。
但又一想,仙界的时光或许与灵界不同,自己在通天山蹉跎时,也许仙界已经不知轮回了多少岁月,鹿尤烽许是比白啸山两人升仙更晚,因而不知。
众人也都向旁人打听,只说是在灵界时听说过这些人,得知他们升仙了,因而来到仙界后想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岂料问到的仙人们没有一个知道的。不仅如此,下界飞升的仙人们,也都未曾遇见从自己所在界面上来的前辈,一致的推测是他们都登上仙山了。
众人聚会时说起这些事,总觉得有些迷惑难解,最起码白啸山和慕道元两人不该音信全无。不过这种安静恬淡的日子对于历经了太多的腥风血雨,聚短离长的他们来说,确实弥足珍贵,每个人都能与爱侣朝夕相伴,形影不离,没有未卜的凶险,不再担心忧虑未知的明天,不知不觉间,众人都喜欢上了这种平静又平淡的生活,也将这些疑惑渐渐压在了心底。
这期间每个人多少都结交了一两个新朋友,这些仙人们确实如鹿尤烽所言,不计较修为高低,见了谁都是平等对待。苏傲天与洛盈袖的茅屋中,也有了一个常来的访客,此人是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的。
有一日傍晚,苏傲天与洛盈袖在自己的地上劳作了一天,结伴而回后,两人抚琴合奏了一曲,正自情意融融,浑不觉今夕何日,天上人间之时,猛然听到茅屋外有人鼓掌赞叹:“常言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要我说,此曲天上也没有,吾辈更是从未闻!闻琴声知其意,两位定是松风霁月的卓然君子,可否允许我这俗客一访,得聆教益?”
苏傲天不由得一愣。这些日子来,他们已经逐渐融入了仙界的生活,不再动用神识时刻探查周围的情况,以至于抚琴奏乐物我两忘之时,丝毫未曾察觉到有人来到了门前,立足静听良久了。
苏傲天连忙开门迎客,就看到门前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英挺不凡。他穿了一身皂袍,随随便便用了根布条拦腰一围,大半个衣襟还是敞开着,露着一大块胸膛。最令人瞩目的是他左手提着的一个硕大的葫芦,足足有半个水桶大小。这副形象与鹿尤烽等人的仙风道骨截然不同,显得过分放浪形骸。皂袍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有不少斑点,看上去像是酒渍汤迹,好在虽然不雅,且喜并不污浊。
他身上的气息高深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