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剧痛里,苏卿若的音容笑貌突然出现在秦夜离耳中,眼中,心中。
他因为疼痛而模糊的视线清晰了一瞬,也不知道是想在临终前多看他的卿卿一眼还是其他缘故,他努力在脑海中勾勒出他家卿卿的笑脸。
在脑海中一点一点将那张熟悉漂亮的脸勾勒出来,秦夜离的嘴唇微微上翘起来。他家卿卿的笑容像是带着魔力,让他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都缓解了不少。
转过头,他虚虚望着不远处的厨房,好像看见了他站在厨房里做晚饭,苏卿若在他身后抱着他的画面。
哪怕只是自己的回忆和臆想,他也依稀能够感觉到背部被她贴着的那种温暖和安心。
他想,如果卿卿在这儿,看到他受这么重的伤,肯定会急坏的吧?
他家卿卿那么喜欢他,要是眼睁睁看见那老家伙出手这么残忍的伤了他,她一定会红着眼眶冲上去跟老家伙拼命的吧?
想着想着,秦夜离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他的孩子。
他恍惚的想到,将来他的孩子出生了,知道父亲是死在这个老家伙手中,三个孩子一定会联起手来杀上长云观,为他这个父亲报仇吧……
等报完了仇,三个好孩子一定会哭着将这老家伙挫骨扬灰,一把一把的洒在他坟前做花肥,哭中带笑的说,父亲,您可以安息了……
原本被剧痛塞满了的脑袋里出现这些画面后,剧痛渐渐退散,秦夜离感觉到脑子里清晰了一点,眼前的东西也不再模糊得看不见。
脏腑中剧痛翻卷,秦夜离侧过脸再次艰难的吐了一口血。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皱眉,没有露出一点难受的表情,他嘴角反而勾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心想,他怎么能死呢?
死了就再也看不见卿卿的音容笑貌了……
这辈子跟卿卿相爱的日子这么短,他还没爱够呢,就这么死了他可不甘心。
艰难的转头看向另一边,看着那黑色的肃穆的棺材,虽然他此刻趴伏在地上的他看不见棺材里的父亲,但他知道,他的父亲就在那里,等着他将他带回北关。
他若是现在就这么死了,那么离乡八年的父亲,又该由谁送回北关去呢?遥望北关的方向,他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可他知道,他的母亲此刻必定在长吁短叹,一边懊恼着不该让他独自出远门,说什么她也应该陪着他的,然后又一边满是殷切的看着京城的方向,等待他带着父亲
、携着妻儿一同回北关。
他若是死了,等在北关望眼欲穿的母亲,不仅等不回她的丈夫,还连唯一的孩子都失去了,她该有多绝望呢?
最可怜的是卿卿腹中的孩子,尚未出生就失去了父亲,将来受人欺辱怎么办?
他不能死。
他不需要三个可怜的孩子长大了替他报仇雪恨,他要长长久久的活着,他要保护那三个孩子不受人所欺!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一一闪现,原本已经胸骨碎裂、脏腑破碎,显出了将死之相的秦夜离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生机!
他紧紧闭着眼睛,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在变得不受自己控制……
似乎有一种强大的力量从他肌肉里、骨髓中,一点点渗透出来,蔓延着,顺着滚烫的血液渐渐流淌到全身各处!
那种强大的力量让他自己都有些心惊胆战,他咬紧牙关紧闭双眼死死压抑着即将出口的咆哮声,那几根抠着地砖的手指,已经用力到发白,用力到指节都在咔擦作响!
他在无声无息的改变!
每过一息的他,都与前一刻的他不一样!
于绝境中逢生,他要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
秦夜离停止了咳嗽和吐血声音,院落中突然只剩下一片寂静。
万物空茫的感觉终于让怒气勃发的老祖突然平静了些许。
他闭了闭目,再次睁开眼,猩红眼中的黑色煞芒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低头,突然看见了秦夜离脑袋旁边那一大滩殷红刺目的鲜血,怔愣了一下,他这才知道自己刚刚被愤怒占据了脑子后做出了什么蠢事——
糟糕了!
他紧盯着那一滩血迹中的碎肉,暗叫不好。
虽然这位秦王刚才拿了假的帝流浆来欺骗他,可是昨天他是在秦王手中见过真的帝流浆的,只要这位秦王的小命还捏在他手中,他不愁没有法子逼人交出帝流浆。
可一旦人被他打死了,他上哪儿去把那帝流浆给搜出来?
想到此,老祖顿时懊悔不已,恨不能捶胸顿足!
可现在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啊!
他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刚刚一怒之下对着一个身体脆弱的普通人连拍了两掌,若说第一掌还不致命的话,第二掌带上了他的灵力,那中掌之人十有八九都不能活。
瞅瞅这连脏腑碎末都吐出来了,哪儿还能活命?
微微眯了眯眼,老祖狠毒的想,反正这秦王也活不了一个时辰了,不如最后再逼上一逼,也许能在人死之前问出想要的结果呢!
于是,一心想要帝流浆的的老祖丝根本没有察觉到秦夜离此刻在缓缓恢复并且变得强大的诡异状态,他上前一步,满是戾气的一脚踩在秦夜离胸口,阴冷的问道,“我再问你一次,帝流浆在何处?”
秦夜离胸口的骨头本就碎裂了,此刻被老祖重重一踩,他有一种骨头渣刺入了破碎的脏腑里的感觉,喉头一热,又偏头大大的吐了一口血。
他的身体虽然在无形中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