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旧疾突然发作,黄昏时分还好好的,不过吃了个晚膳的时间,人突然就倒下不省人事了。
他们几人合理诊治,却仍旧找不到病因,只能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却又难以启齿。
严太医是整个太医院的掌院,一群御医几人都是唯他马首是瞻。
一番讨论之后,纷纷将目光转向了他,“严大人,皇上这情况,不太好诊断啊。”
“如何不好诊断,你且说说。”
“这个?”
这个情况怎么说?
看表面是旧疾发作,又加之高烧不退,情况十分危急。但是内里却是欲火兴盛,肝火郁积之躁。
再加上身边大太监刘公公的陈述,这明明就是和容贵妃鱼水之欢后的后遗症爆发。
“这是——”
“哎,大人何苦为难我们,事情一目了然,到底怎么治,严大人您说句话。”
这个情况确实不好治,更因为当中夹杂着高烧,旧疾肯定是被引发了,主症又不是旧疾,下药情况难以把握。
“先当旧疾治,至于体内的火气,用药压下去。”
严太医转身看向刘公公,表情即刻严肃起来,带着明显的质问道,“本院不是说过,这半年之间禁忌房事,即便是控制不住,也必须适量。皇上怎么会——”
怎么就和容贵妃胡闹了一天一夜。
昨天,可不就是皇上取消早朝的日子。
严太医想起来这事情,更是觉得后宫女人是祸水。
害人不浅呐!
刘公公顿时就觉得自己委屈了,他一个太监,还能管着别人鱼水之欢之事,那真是可笑了。
“皇上想要宠幸谁,又想宠幸多久,都是皇上的圣意,岂是我等奴才可以干涉的,严太医这话说的着实好笑了。”
刘公公轻咳一声,提醒道,“这会儿贵妃娘娘还在里头呢,严太医说话,需得当心些。”
“我有什么不能说的,我——”
“严太医。”
容贵妃从里侧走出来,目光微微一抬看向刘全所在的位置,一瞬就锁定在严太医身上,她笑眯眯走过去,眼皮子一抬,说道,“有什么话,当着本宫的面说,本宫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严太医但说无妨。只不过皇上的病,劳你多费心了。”
严太医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他看着容贵妃拿着一块帕子在他面前甩了甩,那上面小小的绣着一个字,正是他女儿的闺名。
今日,他已经听闻,容贵妃宣了他家中的夫人和女儿进宫作陪。
这一坐,就是大半日。
如今,这是想做什么?
严太医已经年过半百,膝下就一个女儿,再无其他子嗣,是以对这个独生女百般宠爱。
而他,看惯了宫里的人情冷暖,更是不愿自己女儿进入这个后宫大染坊。
如今女儿已经十五年华,他正在有意向留意各方青年才俊。
“贵妃娘娘是何意思?”严太医直接开口问道。
容贵妃将帕子一收,漫不经心道,“没什么,本宫见严家小姐甚是大方得体,如此品貌双全之才女,不可多得。在这宫里啊,就是少了这样的小姑娘了……”
严太医一颗心瞬间就揪了起来,这是要将他女儿招进宫里?
这怎么可以!
“娘娘,请高抬贵手。小女不懂规矩,怕是冲撞了娘娘。”
“本宫就喜欢有些小性子的,日后本宫自会好好调教,严太医无需担心。”
“娘娘!”严太医扑通一声跪在容贵妃面前,整个人伏地做小,这一刻,什么样的骨气都没有用了。
一切,敌不过容贵妃随便一句话。
一句话,便能决定他女儿日后一生的幸福。
“娘娘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良久,严太医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眼底的挣扎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大的哀痛和隐忍。
在权势面前,他们这些臣子,永远都是无能为力。
*
翌日。
太医院直接宣布,皇帝旧疾突发,病重卧榻,需静养休息。
“一切不重要的事情,都不要来打扰皇上,过了一个月的静养期间,等皇上好转起来,才能处理政务。”
严太医的话是当着丞相等诸位重臣说的,说完又转身离开,去着手安排药方事宜。
这一个月,他这个太医掌院也得待在这里寸步不离的照看着。
这是救治的需要,也是被变相软禁了。
一群重臣听闻这个消息,第一个反应就是,皇帝快不行了。
“徐大人,皇上这个情况?”太子党一边,听闻此事即刻看向他们为首的大人,丞相徐勉。几个人退出乾清宫,到了内阁去商量对策去了。
而消息传到东宫和宁王府时,又是晚了一个时辰。
太子楚凌起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明白这是容贵妃应该动手了。
而且看样子,是得逞了。
“没想到,母妃所言竟丝毫不差。”楚凌忍不住感叹,这女人的心思狠毒起来,当真是世间男人都比不上。
居然能够对枕边人不声不响下毒二十年,如此煞费苦心的经营着,楚凌忍不住寒毛竖起。
若非是自己母妃,楚凌压根都不想和容贵妃打交道了。
狠,太狠毒了。
“殿下,徐大人那边有密报传来,询问是否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楚凌点头,将事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