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昱的救治持续了一天一夜,景枂就在一旁站了一天一夜。
期间,老妇人来看过一次,喊了景枂回去休息,被她拒绝了。老妇人连连叹气,摇头离开。
第二天中午,李郎中拔下最后一根银针,整个人虚脱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呼呼喘息。
这一番医治,耗费他无数心血,用尽毕生所学,但是救治效果他却心中没底。
“我已经尽力了,能不能撑过去醒来,全看他自己。若是今晚能醒,那就算是撑过去了。若是醒不过来,那……”
李郎中摇头,打颤的站起身,拿着银针布包离开。越过景枂时,不由得又看了眼,“姑娘,你……”
“谢谢,劳您辛苦了,这里我会看着。”
李郎中点头,又嘱咐一番其他事情,这才终于踏出屋子。
景枂走过去坐在椅子上,身体往前倾了些,双手自然放在床头,然后就这么看着他。
楚昱身上的伤已经做了处理,大大小小所有伤口都被很好的包扎,就连腿上的小口子也做了处理,可见李郎中十分尽心。
她拿过一旁的棉被盖在他身上,随即想了想又撤走了,转而扯过一条薄毯压在楚昱腰间。
“李郎中说不能冻着你,但是又不能让你出汗,可见你这人多么难伺候。”
“我就等到今晚子时,你若是醒了,我就不与你计较。你若是还敢睡,哼哼,……”
景枂说着说着,忽然伸手朝他脸上一模,而后两指一拧,直接揪起楚昱的脸颊。
“啵——”
颇有弹性,细腻凝脂。上好的绸缎也不过如此。
景枂感叹:终于摸了把脸儿,不容易啊!
虽然是趁着人昏迷摸的,可好歹得手了不是。这手感,真够绝了。好想再摸一把……
“额……”
景枂有些傻眼,悻悻的将再次伸出去的手指缩回来,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男人的脸,默默地回想一番自己刚才的举动。
然后,无奈之极。
“楚昱,你这男人忒金贵,不就是摸了把小脸儿,居然红了。”
红了也就算了,这明晃晃的两个手指印儿是怎么回事?她有那么大力道吗?
景枂拿掌心擦了又擦,手指印儿终于擦下去了,可是这么一擦一搓,男人整张脸彻底通红,仿佛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确定李郎中不会回来,景枂赶紧收手坐回椅子上,摆正身躯,庄严肃穆。
她什么也没干,这不是她干的。等楚昱醒来,这红印子就会消了,神不知鬼不觉,没人知道她做了什么。
嘿嘿……
打了个哈欠,景枂索性靠在椅背上睡觉。这一睡,直接到了傍晚。
李郎中推门进屋,给景枂送晚饭。见人还在睡觉,就将饭菜放在桌上,上前去查看楚昱的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直接让李郎中惊讶的抽了口气。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这么一个大巴掌是怎么回事?
他离开的几个时辰里,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女子,揍人了?
简直,残暴!
“怎么回事?不知道他还在昏迷么,你竟然伺机行凶。你这女子真是心肠歹毒。”
景枂朦朦胧醒来,便听到一阵劈头盖脸的骂声,李郎中指着她一个劲儿的怒斥,那眼神更有锐利,看着她就像看杀人犯一样。
景枂懵逼了。
她做什么了……
“李郎中,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就算是他欠你的命,那也得人醒了再算账,你怎能趁着他如此模样就下手。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就能下得去手啊……”
李郎中想到大柱娘的交代,十分觉得可疑,这种女子怎么可能是和这男人私奔出来的!
在他看来,这两人肯定有仇,而且这仇恨大了。
景枂,……
她瞧着中午留下的红印子,几个时辰过去,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是一点点散开,如今整张脸都是红的。
不仅红,还肿了。
如此看上去,就像是她甩了无数巴掌在他脸上,那叫打的一个狠!
“……”
景枂缓缓抬头,幽幽的看向李郎中,“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信吗?”
“还想狡辩,真是……不知所谓。”
景枂,……
人生悲哀。
她真的就是摸了个小脸儿,占了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便宜,老天为何要这般惩罚她。
他还欠她四次以身相许呢,摸了脸怎么了!
她冤啊……
“咳咳,李郎中,您看他现在情况如何了?”
景枂赶紧岔开话题,心中隐隐作痛:让你手贱,让你手贱。
李郎中直接把人赶到饭桌,自己又是把人做了一番检查,半响才说道,“恢复的不错,应该能醒。不过是否有后遗症状,我就不得知了。”
“什么意思,还有后遗症?是会哑巴了还是聋了?难道是瘫痪,半身不遂?他的腿本就瘸了,如果再有个后遗症,他还能活吗!”
骄傲自负如他,若是这一次事情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她不敢想象,他会不会心里就此扭曲了,楚昱可是妥妥的蛇精病啊!
李郎中没说话,这些事情或许都有可能,但是具体情况如何,还是得人醒了再说。
“我不过一个赤脚郎中,能救醒他已经是万幸。至于其他的,我无能为力。”
景枂沉默了,这事情还真是为难人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