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竟然所习练的自然神功有自行吸取天地精气之能,可保他相当长的时间内再饿也不会大伤元气,但如此饿下去,那种饥渴交迫的感觉还是令他极为难受。饶是他意志坚强如铁,那种最本能的yù_wàng还是不断冲刷着他的神经。在这种昏睡与煎熬中,竟然模模糊糊感到天又黑了,而后又亮了。
竟然只觉得嗓子里都要冒出火来了,他不自觉地把自己的听力发挥到了极致,希望听到有人送水进来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沙沙……沙沙……”
什么声音?
竟然突地紧张起来,对水的渴望使他几乎要身体发抖。是有人来了吗?
“沙沙……沙沙……”
是的!是脚步声,有人走过来了!
这脚步声磨磨蹭蹭,虽只有那么短的距离,却仿佛走了半天之久。终于,脚步声在牢门前停下,接着有人唤道:
“起来!喝水!”
竟然努力控制着自己缓缓坐起,只见从孔洞处伸进来一只木碗,装着半碗水。竟然接过来,伸到嘴边,正欲饮下之际,又突地停了下来。
不对,这不是水,是酒。
是乌香贡酒,喝了让人上瘾的酒。
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竟然颤抖着,还是把这半碗酒一饮而尽。
门外那人笑道:
“还要喝不?要,就把碗伸过来。”
竟然慢慢转头,竭力控制手的抖动,将碗伸到洞口。
那人笑得更开心了,接过碗道:
“说,求易大爷赏酒!”
竟然沉默了一会,嘶声道:
“求易大爷赏酒……”
那人把碗递进来,竟然接过便往口里送,碗底朝天了,才发现碗里只有几滴酒。他茫然看着那人,只见“易大爷”一边抖着腿一边指着他道:
“跪下,跪下说!说好了,不但有酒,还有肉!”
竟然抬头看了一眼,见他手中果然拿着一大块肉,黄澄澄油淋淋的。竟然收回目光,低下了头不吭声。
那人又道:
“快点!跪不跪?不跪我就走了!”
转身作势,似乎就要离开,竟然急忙叫道:
“别走!”
终于扶着栅栏立起上半身变成跪姿,低声道:
“求易大爷赏酒……”
那人呵呵大笑道:
“这还差不多……”
走近栅栏蹲下,先把那块肉伸到他面前晃了晃,手一松,肉掉到了地上。他一脚伸出踩在肉上使劲揉着,手中酒葫芦却伸到竟然从孔洞递出的碗前,坏笑道:
“看哪儿呢!端好了,别让酒给洒了!”
就在此时,竟然手一松,手中之碗掉落地上,他瞬间食指、中指并起,运指如剑,闪电般往那人脖子戳去。那人毫无反应,竟然两指应声而入,接着往外一抽,只见那人血箭喷出,喉咙里发出“啊啊”数声嘶叫,随即一头歪倒扎在栅栏上就此毙命,敢情却是一个丝毫不会武功之人。
竟然手指拔出,紧接着一转一抄,将那人手中的酒葫芦接到手中。这酒葫芦甚大,无法从孔洞中拿进来,幸亏那酒碗乃木头所制,掉在地上却并未摔坏。竟然用葫芦将酒碗拨到面前,便在栅栏外倒酒,再将酒碗端进来,一干而尽。又捡起地上的肉,在衣服上蹭了蹭,就此大口吃喝起来。
喝了三碗酒,吃了半块肉,竟然将剩下的肉塞入怀中,伸手到那位“易大爷”身上摸索。“易大爷”虽已死去,体温犹在,颈中仍在血流不止。竟然将他尸身拉近、翻转,全身上下摸个了遍,除了一些碎银,居然一无所获。
关键是,没有钥匙!
竟然又仔细搜了一遍,还是没有钥匙。他默默地将手在“易大爷”衣服上擦干净,一把将其推开,重又从怀中取出肉来,不急不慢地边吃边喝,就像坐在四方馆的大堂中一般。
没有人来打扰,除了竟然吃肉喝酒发出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声音。
酒也喝完了,肉了吃完了,竟然往地上一躺,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除了没有床、没有被子,瞧他那模样,倒好似睡在某客舍的天字一号房中。
许久,两个人匆匆赶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发出一声惊叫,看到竟然在牢中酣然大睡,两人商议了几句,其中一人又匆匆跑了出去。不一会,又进来三个人,其中两人在牢门前仔细看了一阵,低声讨论了一会,便指挥另外两人抬着“易大爷”尸体,默默地退了出去。
竟然想象中的问话、辱骂、打开牢门对他施暴,全都没有发生。睡在牢中之人睡得悠然安逸,门外忙碌的人却似乎生怕惊醒他,没有一个人来吵他。
有意思。
竟然心中也很奇怪,这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接下来的六七天,仍旧有人送酒送菜,只是不再说话,而是把酒菜摆到栅栏前便迅速离开,看样子都是颇会些轻功之人。竟然也不管他,来了酒菜便拿过来吃喝,吃完就睡。牢房极其狭小,并没有处理五谷轮回之地,竟然就在脚头的角落里解决,几天下来,牢房中已是臭不可闻,前来送酒菜的人都掩鼻欲呕,竟然却浑然不觉,照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丝毫没有难受的模样。
这天夜里,竟然似睡实醒之际,突然听到过道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又听到有人一声短促地惊呼,像是瞬间有人被杀死。接着,脚步声来到了栅栏前,有人轻呼道:
“竟然!快起来,我来救你了!”
竟然沉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