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把握?”梁墨萧并没有兴趣在这里听他们的犹豫不决,他要的是确信与笃定。
“这……”韩孝钦看了看身旁的几位同僚,喃喃地不敢妄下结论。
梁墨萧面色一凝,目光如冰针般扎向几位医官的脸,“尽快寻出治愈良方,朕的太医院可不养闲人。”
到底都是一帮自诩医术高明的太医官,此时被梁墨萧这么一噎,脸上都有些挂不住,连忙齐声道,“谨遵圣命。”
梁墨萧再未理会他们,大踏步朝着寝内行去。
内寝中伺候的宫婢看到他前来,连连从中散开一条行路,默默地跪在两侧行礼,床榻前还跪着两个嬷嬷,仅是看她们二人面上的神色便知,此次皇祖母的病症有多严重。
他上前坐在了床塌旁的圆凳上,仔细地看了看皇祖母的面色,沧桑憔悴,他竟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受到皇祖母已经年迈,他如今登基为帝,本该让她颐养年的,如今竟还让她这么为自己操心。
梁墨萧暗叹口气,浮起两指探了探她的脉搏,虽他对医道不甚精通,可脉象气息他还是辨识得出的。
浮大中空,气血衰败,脉象虚弱,这些怎么都非良状。
皇祖母怎么突然就衰弱至此?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梁墨萧沉吟了一下,目光不由地在这座寝宫内逡巡了一圈,顿了顿,他起身步出了内寝,顺手点了几名宫婢与其中一位嬷嬷一同走了出来。
直到走到偏殿,确信吵扰不到内寝后,才在一幅灵兽呈祥的梨木画框前停下,他负手仰面,凝神望了一会儿画卷,看神态真看不出他内心究竟作何想。
但等了没一会儿,却等来了新晋刑部尚书杜逾明。
梁墨萧也没多与他交待事情,此间的事他稍一细查便能明了,只摆摆手道,“查一查。”
杜逾明亦不多言语,带着人便要退下,可这一干宫婢却傻了眼,她们还没弄清眼下是什么情形,也不知这位要带走她们的男人是何身份,一时间慌乱不已。
倒是那位嬷嬷一直跟在太皇太后身边,见过的人总是要相对多一些的,只见她镇定地朝着梁墨萧福了福身子,道,“皇上这是为何?老奴不知错在何处,竟要劳烦杜大人亲自前来,这是要将老奴等人下刑部大牢吗?”
宫婢一听嬷嬷的话,心下就更是恐惧了,本就是一群年幼的姑娘家,慌乱间便显得有些吵嚷,也难怪梁墨萧要将她们带离内寝这般远。
而梁墨萧却仿佛一点儿也没有被这些吵闹声所影响,头也未回道,“嬷嬷莫要着急,只是寻常询问,不过杜卿心细,交予他朕放心些。”
那嬷嬷矗在原地细细地思索了一番,梁墨萧也不催她,静静地等她想明白了。
她也非愚人,很快就想通了缘由,皇上这是怀疑延寿宫中有人做手脚对太皇太后不利,这才需要审查,既然是为了太皇太后,她自然不会有异议,当即便随着杜逾明走了。
而那群宫婢见嬷嬷都走了,自然也只能跟上。
可更让梁墨萧担心的终究还是太后眼下的病情,在偏殿内来回走了两趟,忽然听到他向空中道。
“断风,立刻前往苍雪行宫,速请沉鸢公子前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