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烟光四起。避过日中毒辣的日头,再次启程。
“你说我们这昼伏夜出的,像什么?”敖拓叼着草棍,吊儿郎当的坠在后面。
陆幺幺一时没想到什么好的形容物,就听到石绯快人快语道:“我知道,是老鼠。”
“啪!”
“哎呦。”石绯痛呼一声,捂着脑袋蹦到一边,“干嘛打我,我又没说错,昼伏夜出的不是老鼠,是什么?”
“昼伏夜出的动物多着呢,猫头鹰,蝙蝠,四脚蛇等等,你却挑了个最恶心的,你是老鼠吗?”敖拓口若悬河,口水都喷了出来。
“还有九枭哦。”陆幺幺贴近他们俩人耳边,阴恻恻的道。
说完,她与敖拓相视一眼,同时坏笑了起来。
然而石绯小朋友一脸天真不解的问道:“九枭是什么,鸟儿吗?”
“嘿嘿。”陆幺幺笑得狡黠,“不只是鸟儿哦,它是一只鬼鸟,地府中的鬼鸟哦。”
她特意压低嗓音,让声音听起来低沉压抑,仿佛地底幽魂。听得石绯一个机灵,寒毛直竖。
敖拓还不放过他,添油加醋道:“据说九枭有九个脑袋,个个面目丑陋狰狞。最喜夜间出没,来无影去无踪,最喜欢吸食童男童女的脑髓,尤其是像你这样又白又嫩的小孩子。”
说完,敖拓龇牙,露出一口明晃晃的大白牙,在夜色里仿佛闪着寒光,十分渗人。
石绯被她的话吓得一愣一愣的,正好一阵风过,路边的树木摇摆,枝叶摩挲,“唦唦”作响。
石绯惊恐的大叫一声,猴子一样窜进陆幺幺怀里:“妖精姐姐救命。”
“哈哈……”敖拓和陆幺幺大笑起来。
没想到路上多了这个小家伙还挺开心的,看在这孩子这么好玩的份上,决定不与计较他们被李砚石算计带娃的事了。
“我们漫无目的的走了两天了,你有没有决定好去哪儿去哪儿?”
陆幺幺笑嘻嘻道:“去京城吧,石绯不是说京城是天子脚下,汇聚天下人杰,想来我那师叔定不愿错过这份热闹。”
敖拓嗤声:“什么他不愿错过,我看是你不愿错过吧。”
“切!”
“陆姐姐,敖哥哥,我们买两匹马吧,走路太累了,我脚都磨破了。”
“娇气!修炼之人这点苦都吃不得怎么成?”
“啊……我还是个孩子。”
三个月后,京郊外李家庄。
“巧秀啊,你可要早点回来,娘一个人在家害怕。”
“哎,娘,您放心,我一定早去早回。”
三间普普通通的青瓦屋,堂屋中,一名少妇挎着一个半旧的篮子,面容上有显而易见的倦意。
还有一名约摸四十出头的老妇,红光满面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手中绣着一方帕子。
巧秀把一块蓝布搭在篮子上,看看外面,太阳不是很大。
“虎子媳妇出门哪?”
“是啊,钱大娘,您又来摆茶摊子啦。”
巧秀路过一个简易的茶棚,此刻茶棚里已有几人正在喝茶。其中有三人甚为瞩目,都穿着干净的青色道袍,只是脸上乌漆抹黑,像是从深山老林里钻出来的。让巧秀也不免多看了两眼。
“唉,这可怜的孩子。”钱大娘目送巧秀离开,提着茶壶摇头叹息的回到茶棚,给几位茶客添茶。
“钱婶子,给我再加点竹芯呗。”坐在茶棚角落的一个又瘦又小的老头喊道。
“来啦。”钱大娘拿着茶罐子过去给他碗里加了一小把竹芯。
只听那老头道:“钱婶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年纪都这么大了,这嘴巴还是关不住。”
钱大娘听了不乐意了:“李二头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可听不懂你那套拐弯抹角的话。”
“你瞧瞧,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这个急脾气。”李二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问你那个张老婆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嗤!张老婆子是什么样的人,咱们这儿方圆十里谁不知道,人家可是咱们这儿一等一有福气的人。”旁边一个老头插嘴道。
“可不是。”钱大娘一听,赶紧顺手把茶壶放下,开始跟着八卦,“简直就是乡巴佬身子太后的命,找了这么好的儿媳妇儿,真不知道烧了几辈子高香,还不知足。”
“好啦好啦。”李二连忙拉住要长篇大论的钱大娘,“怎么说那都是人家的儿媳妇,你动不动就可怜啊,抱不平什么的,张老婆子是什么人,那是有佛祖庇佑的人,你天天唠唠叨叨,是不是这茶摊子不想开了。”
钱大娘一堵,但还是不输阵:“关我老婆子什么事,看不顺眼还不能说了,佛祖也没这么不讲理的。”
说罢,悻悻的拎着茶壶去添热水,毕竟说到了佛祖,她心中还是有几分忌讳。
“哎,你们听到没有,他们好像在说西方佛祖。”身穿青色道袍的一人低低道,“咦,石绯你不是说大圣朝尊道教,怎么这里还有佛教。”
这三个青袍道人正是陆幺幺三人,听说大圣朝道士地位尊崇,陆幺幺和敖拓再路上特意找了个裁缝铺,按照石绯的道袍式样各做了一套。又凭着石绯的度谍这一路还算顺利。
“这你就不懂了吧,道教是国教没错,可是大圣朝并没有禁止其他教义传播,比起道教,其实佛教更受百姓欢迎。我们三元观也经常与寺庙里的大和尚辩理。”石绯摇头晃脑地道。
“那你给我们说说佛教的教义是怎样的?”陆幺幺逗他道。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