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蔡氏、张氏等人的脸色就不好看,这个文嫡话都说不圆满,你一句话把陈家老的少的全部打翻。
陈雪娇说着话的当儿,静好就把一大碗黄连汁捧了上来。陈雪娇接过亲手递给文嫡。
文嫡要排揎大房,却反被陈雪娇排揎了,心里有气却无处发泄,脸色就越加难看了起来。
陈老太太大口喘着气。眼神如刀子一般割向陈雪娇,这个死丫头太不好斗了,去年自己装病她就给陈老太太喝苦死人的药,今年又用同样的手段。
陈雪娇装作一脸天真,殷切的看向陈老太太。
众人都晓得那是一碗黄连汁。谁也不去点破。
“亲家母好福气,病了一大堆人伺候着,晚辈又这么孝顺,我若是有你这样大的福气,天天病了我也甘愿。”李老太太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却是对着韩老太太唠嗑一般。
韩老太太点了点头。
在屋里略站一站,大家便都起身告辞。
“难得你们放下定亲的事,赶来看我……唉,我这心里头苦哇,先前不知道雪如要和行健这孩子定亲......先前我那赵家庄的表姐给我提。说雪如去镇上买猪肉,被她孙子看上了,这两日想来家里提……既然定亲了,那就算了,唉,这事情整的……”陈老太太忽然道。
陈雪娇忽然抬起了眼睛,她看到李氏的脸当下就白了。
陈老太太嘴里所谓的“赵家庄的表姐”不就是赵氏的娘吗?陈雪如看向和李氏并排站着的赵氏,只见她目光躲躲闪闪极其不自然。
雪如听了这话,犹如五雷轰顶,眼泪差点下来了。
“大娘。不是我当着亲家母的面故意夸,咱雪如样貌、人品在整个白土镇都是出挑的,都说女大十八家求,就是一般的姑娘家到了年纪求娶的人很多。更何况雪如,不晓得外头有多少人愿意讨她当儿媳妇。亏着是咱们家抢先了,否则迟了一步,咱们这辈子就无缘当亲家了......”周氏拉着雪如的手,走到李氏面前,笑着说。
陈老太太怔怔的!
她本来是要让陈雪如难堪的。让她在未来的夫家面前没脸面,一个在出阁前被别的男人惦记着的姑娘,以后到了夫家,不仅男人包括整个婆家的人自然都要低看她。没想到陈雪如未来的婆婆完全不当回事,见招拆招说笑间就把她的一番话化解了。婆婆不都是希望媳妇匍匐在脚下,婆婆想怎么践踏就怎么践踏。这个周氏,竟然会替未过门的儿媳妇出头。
可不是,陈老太太的婆婆经不就是这样的!
“不是我说,咱们家和雪如投缘,雪如小的时候我还开玩笑让她认我当干娘,这干娘没当成,倒是当成一家子了。今儿这亲定下了,我算是白得了个闺女。”周氏拉着雪如的手,笑呵呵的就走了出去。
这话回击的漂亮,陈雪娇心里由衷的佩服周氏。当着外人的面,毫不顾忌的说出自家对雪如的喜爱以及结这门亲的喜悦。
说实话,陈老太太方才那一手非常恶毒,别说是自家孙女了,就是换做说任何未出阁的姑娘,都是一种损害别人清白的行为。这样的话,李氏回击不得,陈秀才回击不得,也就是说,凡是陈家的人都回击不得。
李老太太和乔氏是李氏的娘家人,青碧是陈老太太的侄媳妇,这些人驳斥陈老太太的话都不好。好在周氏反应快,回击的漂亮大方,且不伤害任何人的自尊,又周全了自家的面子。
大家伙趁着就跟着周氏走出了上房,陈雪娇明显看到李氏松了一口气。
周氏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妥,笑着在李氏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李氏面上露出一丝微笑。紧接着,周氏就让韩掌柜去镇上请郎中、抓药材,她自己则走到锅屋去给陈老太太煎药。
陈老爷子本来在北厢房陪着客人说话,听到上房的动静走了出来,就见周氏站在炉子边烟熏火燎的煎药,大吃了一惊,待问明原因,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跑进上房把老妻狠狠骂一顿。
雪娃快言快语,就把陈老太太说赵屠夫儿子看上雪如的话学了一遍,陈老爷子更是气的仰倒。
陈雪如定亲,陈老太太装病不露面也罢了,她怎么能当着众人的面那样说雪如,那可是陈家的亲孙女哪,坏了雪如的名声,对整个陈家的姑娘有啥好处。
这时,赵氏从上房探个头出来。
陈老爷子逮着文嫡就发作:“你侄女定亲,你不说帮着你大嫂,你咋就躲在上房不出来?你娘病着心里头毛躁,你咋不跟着劝和劝和,你现在是赵家的闺女还是陈家的儿媳,倒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发作老妻,发作自家媳妇总可以的,这样一来就把老妻的过错推到了赵氏身上。
赵氏自觉理亏,陈老太太说的那些话,虽然不是她挑起的,可到底和她娘家侄儿有关。
陈雪娇晓得一家人的脸面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于是走到陈老爷子身边陪笑:“爷,你别生气了。今儿是我姐的好日子,等晌午我姐会做几道拿手菜,到时候单门给奶送过去,奶一高兴病也就好了。”
陈秀才听到雪娇这样说,走向前来把陈老爷子拉了出去。
见陈老爷子进了北厢房,陈雪娇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好在她及时劝住了陈老爷子,方才她瞥见陈老太太正从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