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陈老爷子中午多喝了几杯酒,本来心里头就存着气,被陈老太太又骂又打,受这一激整个人竟然晕倒了。
陈秀才慌忙和陈子富一道去镇上请来了郑郎中。
陈老太太见陈老爷子晕倒,倒也不哭不骂了,木着一张脸,板板正正坐在床上,见李氏进来。冷笑着道:“也没见亲孙女定亲,把个爷爷气倒的。”
陈雪娇简直被陈老太太的神逻辑惊呆了,陈老爷子为何会生气、为何会晕倒,陈老太太比谁都清楚。此时不是想着咋救人,倒先把自己摘个干净。
李氏不吭声,也懒得和陈老太太掰扯道理,和蔡氏一起忙里忙外,尽一个儿媳妇应有的本份。
郑郎中来了。给陈老爷子诊了脉、扎了针、开个药方子。
不消一会,陈老爷子悠悠转醒,陈雪娇忽然发现躺在床上的陈老爷子比往日苍老几分,整个人如同脱水的核桃,干瘦、苍白。
好在没啥大问题,郑郎中说是气急攻心,日后不要生气动怒便能恢复过来。
大家听了这话,呼出一口气。。
陈雪娇忍不住看了一眼陈老太太,只见她依旧高昂着头,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不过脸上的神色倒是轻松了许多。方才陈老爷子晕倒时,她一样惊慌受怕。
别看陈老太太经常在家里咋胡咋胡,凡事都要听她的,可陈家上房真正的主心骨是陈老爷子,若是陈老爷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陈老太太日后没有了依仗,怎么硬气起来。
郑郎中走后,大家鱼贯从上房走了出来。
“你奶就是那个脾气,从来只有她压别人一头的,没有别人压她一头的。”回到北厢房。李氏便感叹道。
“我看我爷晕倒,奶挺上心的,但愿往后能清净几天。”陈雪娇点了点头附和。
往后几天,陈家果然过了几天较为平静的日子。
秋天地里的庄稼活已经忙完。咸鸭蛋铺子的生意步入正轨,镇上的绣坊更是生日好似一日。
抽了个时间,李氏便来到赵氏的猪肉铺子里头,找赵屠户娘子说了半天的话。
“……唉,赵屠夫和赵老太太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赵屠夫娘子倒是个开通明理的。”李氏回家便对雪娇几个感叹。“我就把雪如的事情给说了,赵屠夫娘子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倒弄的我不好意思。人家小子就见过雪如一回,还是有一次你们几个人去镇上,赵家小子顺嘴就说了句,都是陈家出来的,怎地雪妙是那个性子,和陈家大房女儿性子相差甚远。被赵老太太骂了一顿,这话不知怎地就传到你奶耳朵里就变了样......赵家小子我也见了,也是赔礼又道歉的,人品不像他爹......你说你奶,人家就一句玩笑话,她偏偏当真,当真不说还故意扭曲成那个样子,不是诚心败坏雪如又是什么……”
提到这事,李氏依旧气的直喘气。
“娘,喝口水。”陈雪娇忙端了一杯茶递给李氏,忽而笑道,“娘不要去想糟心事了,左右那事对姐姐没有多少影响......爹说,咱们下午还要去镇上看房子呢。”
陈秀才终于决定把妻儿搬离出去,本来打算在村里寻块地皮重新盖一处住宅,可盖房子不是那样容易的,又要量地,又要买料,又要请人,等忙完就到冬天了,天寒地冻的不能动土,要真的盖房子只有等到开春了。
房子盖好至少需要三个月,加上置办家具、疏通空气,七七八八就要等一年才能住进去。
在镇上买房子先住着,在村里盖房子等明年开春在考虑,两不耽误。
一家人总想搬离陈家大院,一听说在镇山买房子,心里都有一股子说不出的舒畅。可一想到要搬离茅山村,大家就都有一丝难舍。
吃罢晌午饭,大家便坐了马车去了镇上。
他们将要买的房子在镇子的临水街上,临水街顾名思义是临水建的街道。陈家的大门口就有河,李氏住惯了临水的地方,陈秀才买房子头一条便是门前有水。
临水街算是白土镇最安静的街道,绝大多数都是居家过日子的人家。
到了临水街,下了马车,往里走了几步,便来到了新房。
一座小小的庭院掩映在一排排杨柳树下,门前就是一条河,拾级而上,沿路俱是盛开的喇叭花。
一走进去,陈雪娇便爱上了这座庭院。
整个院子小巧玲珑,是典型四合舍,大门朝东,门旁两排抱厦,进门便是天井,然后是中门,后院,堂屋,四处有小小廊屋。院子里头,有花有树,纵然比不上韩家大气富贵,却自有其舒适自热闹处。
堂屋后头还有个小院,里头不仅有卷棚还有座假山,还有个半大的水池子,栽了荷花,因为是秋天,此时俱都是些枯枝残叶,来年生出一片来也算是一处景。
陈雪娇就在心里感叹,这院子小是小些,可胜在精致,五脏俱全。
当看到院子西边一片空地时,李氏笑了出来:“翻新翻新,可以种菜,靠墙的地方架豆角架、丝瓜架。”
李氏是标准的农妇,一瞅到空地想的俱是种菜。
“爹,咱这房子多少钱能买下来?”
“八十两银子。”陈秀才就答。
陈雪娇就在心里盘算了一回,按照现今的物价,八十两不算少了,可这样的房子应该不止八十两银子。
陈秀才仿佛看出了陈雪娇的想法,就解释,这房子原先是一位米商的,如今米商在金陵发了财,举家搬迁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