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农工商,陈秀才虽然是一介落魄乡村秀才,可也比段家这个农户要有地位的多,在加上家里有了份家底。说出去陈家大房联合小姑子图谋段家财产谁信。
李氏想了一想,眼神忽然冷了。
这一层多亏雪娇提醒她,她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哪。让她去上房能有啥目的,一定是陈老爷子和陈老太太希望段二虎瞒着文嫡做的混账事。将陈家所有人都叫过去给段二虎赔礼。
凭啥哪?自己好好的儿子被人打起主意,她还要去给人家赔笑脸。
李氏越想越心冷,心里头越发对上房二老不满。
“大蛋呀,你回去给你爷说,我这里事情多着哪。就不去上房了。”李氏忍了气,对大蛋依旧和颜悦色。
大蛋垂下了眼皮子,讷讷道:“......我这就去说。”
陈雪娃却没有走,笑嘻嘻挤到了陈雪娇身边,等大蛋一走便道:“大蛋和我都不想来,是爷硬让我们来的,我娘也没去,说我妹妹离不开人,我娘怕夜让我爹出面送姑姑回段家,一大早打发我爹去了我姥姥油坊。”
看来三房也不想插手这事。
“上房怎么样了?”陈雪娇边招呼雪娃吃果子边问。
“先是小姑夫给我爷奶赔不是。说段家没有提出过继陈家孙子的想法......一会姑姑出来了,姑父看姑姑的眼神就是......”雪娃搜肠刮肚想着合适的词汇,“就像看一只毒蝎子一样,对,就是毒蝎子一样。”
“那爷咋说的?”陈雪娇继续问。
“爷就说,不怪姑父,要怪就怪小姑,怪她求子心切,出发点是好的,但是用错了方法。”
陈雪娇暗暗点头。当着姑爷的面,陈老爷子可是处处维护文嫡,只不知道这样维护下去,才是真的毁了文嫡。
“你奶啥反应?”李氏忍不住问了一句。
“奶能有啥反应。哭呗,哭小姑命不好,哭小姑一心为了段家,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末了质问姑父,当初成亲那会是咋对小姑说的?”陈雪娃边说边比划陈老太太的表情和动作。
不用亲眼看。陈雪娇都能想象陈老太太胡搅蛮缠的样子。
文嫡过继一事,就这么被上房二老演绎成为了段家子孙着想。
“那姑父咋说?”陈雪娇追问了一句。
“姑父当时气的脸都绿了,抱着春姐便走了出来。”陈雪娃挪了挪屁股,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了。
怪不得方才段二虎抱着春姐站在大雪里头,陈老爷子出来拉扯,陈老太太冷着脸,原来都是陈老太太一番话激的。
陈老太太拿捏内宅的手腕便是先发制人,只是这手腕恐怕用错了人,且过继的事情,文嫡和段二虎商量也没商量,便到娘家领人,这把段二虎当成啥人了,所以陈老太太这一招镇不住段二虎。
想必段二虎一定很恼怒,作为一个家庭的当家人,且还年轻,又不是生不出儿子,自己的妻子则上赶着要过继,别说是过继妻子娘家侄儿,便是过继本家侄儿,也是一件奇耻大辱的事情。那些过继的人家,若是真的过继,除非是儿子夭折了,或者是到了花甲之年实在生不出儿子,才会考虑过继,但凡有一丝生儿子的希望,都不会打过继的主意。
“姑姑服软了没有?”陈雪如接着问。
“她先还哭,说都是为了段家,待奶那话一出来,她便止住了泪,跟着奶一起质问姑父,还说姑父姑父了当时的承诺啥的,说姑父就是故意让她生不出儿子,好趁机休了她。”陈雪娇咧着嘴,不屑的道,忽而愤恨的道,“你们是没见,姑姑那眼神就像吃人,和奶平时骂人一个样。姑自己有两个闺女,背后倒是跟我娘说我娘生不出儿子,我妹洗三礼她都没来,也没随礼。那天,四婶打她,我忍不住拉了偏架,还偷偷掐了她一把。”
陈雪娇和李氏等人听了雪娃的话,都忍不住笑了。雪娃年纪看着小,却是个极有主意的人。那天,陈雪娃帮着张氏拉偏架,她们都看到了,倒不是雪娃向着张氏,而是她讨厌文嫡更甚,顺道帮着蔡氏出一口气。
“这话你可别往外头说啊,传到上房,连你娘都得跟着吃挂落。”李氏点点雪娃的额头。
“我知道,我在大伯娘这里说最放心不过了,别的地方可一句都不说。”雪娃嘴里塞满了果子,嘟嘟囔囔地道。
大雪一直持续到黄昏才停止。
上房时而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时而陷入一阵平静。
待到天黑下来时,段二虎和文嫡一前一后从上房走了出来,陈家大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是段二虎来时雇的一直在等着。
两个人钻进马车,马车便驶离了村庄。
陈老爷子和陈老太太站在上房门口,深深舒了一口气出来。
……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因此下雪的时候感觉不到冷,雪后的气温则明显降低。
第二天一早,陈家便开始扫雪、清扫屋顶。
这是今年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屋顶上、树枝上、院子里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
所有的官道都被大雪覆盖了,因为天气太冷,私塾便放了假。
陈雪娇便和陈齐平一起去院子里堆雪人,两个人穿着厚棉袄,围的严严实实,只剩两只眼睛闪闪发光。
陈秀才、李氏、陈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