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们再想想其他可行之策吧!”如今父皇龙体微恙,怎能招引暗血阴魂兽群来齐攻皇宫呢?若出了岔子,就后悔莫及了。连穆将军都觉得棘手的事儿,他们更不能掉以轻心,引火烧身。
“它们想要的是灵珠,朕相信,光顾完四大家族之后,它们最终一定会来皇宫。就按朕的吩咐去办,违令者,格杀勿论。”
“皇上……”苍龙国十大将领踌躇出声,“我们觉得穆将军……”
“够了!朕这皇上当得,还命令不了你们了。”
“不,不是,请皇上息怒,微臣绝无违抗之意。只是——”苍龙国骠骑大将军杜君喻往穆曜齐看了下,冒着臣子不忠的罪名,硬着头皮往下说。
“杜将军,您有另外可行的办法?”龙靖宣狐疑的目光扫视着他。
“三皇子殿下是何意?”杜君喻侧过脸,迎向深邃幽暗的目光。
“没什么意思。身为臣子,是要为君解忧。父皇定夺之事,你们个个反对,却又拿不出什么可行之法,请问反对是为了好玩吗?”不予正视的斜睨了下其他人,颇觉好笑。
被人当堂下脸,杜君喻眼眸含着笑意回视龙靖宣,心里想着什么无人得知,但说出的话明显看出他中气十足:“三皇子殿下,我等是为了皇上和皇宫安危着想,不希望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皇上的旨意,本将军定会执行,在此之前,微臣恳请皇上再三思虑罢了!”
龙靖宣毫不气弱地对上他的虎目,无硝烟的战争在两人眸光交接之中上演了。老匹夫!龙靖宣心里嗤笑,淡然地捋了下袖袍,转身公然跪地。
“三皇子殿下——”众臣莫名,不知他要做何事,只听耳里传来他志气昂扬的坚定:“父皇,四大家族之人就请到三皇子府中做客吧。儿臣杀过阴魂兽同族,相信它们很乐意到儿臣府中一游的。”
“……”
“……”
三皇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不少大臣心里对这个几年间累下显赫军功的皇子刮目相看。起初他以皇族子弟身份入伍从军,大家并没有抱太高的期望,只当他想在军中磨练顺带混混功绩罢了,但此刻,他们被他的气度和勇气深深折服了。
龙靖宣低垂的眸光闪过不明显的笑意,瞥到众臣脸色震惊地看着他,随而又看向龙靖阅的模样,暗自鄙夷。
“三皇儿和阴魂shòu_jiāo过手,理应知道它们能力深浅。那次之事,让三皇子侧妃中毒伤了胎儿,如今……”龙昊宇自然知道他府中诞下“鬼子”之事,帝都满城风雨皆知,所以对他再次进谏极为不赞同。
“父皇!儿臣何尝不想,能够妻妾和鸣,小儿绕身?阴魂兽不死,就不是儿臣府中不宁这么简单了,难道您要看帝都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吗?儿臣不孝,没能给皇室一个健康的皇长孙,这事儿一直压在儿臣心底,每日夜里辗转难眠。儿臣已经负了不孝之名,如今帝都危难时刻,更不想负了不忠之罪,身为将帅,却不能替父皇分忧,是为严重失职,有愧麒震大将军之衔,有愧苍龙国子民。儿臣不想,日后到了阴间地府,死去的冤魂都会朝儿臣讨债。”一段忠肝义胆的言辞铿锵有力地砸在龙昊宇的心头,在场的朝臣沉默不语,纷纷无颜面对龙靖宣的眼神,羞愧地垂下了头。
静默无言。
“父皇,请您下旨——”龙靖宣单膝跪在地上,坚韧不拔地看向帝位上的男人,紧追命令。
“三皇儿……”龙昊宇闭上了眼,复杂的神色全部写在了脸上。
“就按三皇子所说遵办。穆将军,朕要求你保护好皇子府众人,莫再疏漏。”
“儿臣谢父皇!”一表人才之姿跪拜,再次站起的身躯愈发颀长,熠熠生辉的目光迎上众臣的窥看,平静而沉稳。
——
“皇上,你小心点。”李桐搀扶着他躺下龙床,眼角瞥到两位丞相和太医慢慢步出帐外。
“李桐,你也不要愁眉苦脸的。朕的身体怎样心中有数。朕担心的是阴魂兽。”
“皇上!”一声怒喝,伴随着果断决然的跪地嗑首,这道上了年纪还算硬朗的身躯看在龙昊宇眼里,仿佛道尽了无数的岁月和沧桑。
“李桐,起来吧!”龙昊宇低沉无奈的声线在寝殿缓缓飘散。
“皇上,您还记得老身年庚几何吗?”潸然之语从低垂的身躯里传来。
“朕自然记得。朕接手苍龙国帝王基业那年,你刚好一千寿岁整。朕还记得,让御膳房给你弄了偌大一桌长寿宴呢!朕还没有老眼昏花、脑筋迟钝,李桐你问这个作何?”
“是,那年一千寿岁,老身很感谢先皇知遇之恩,哪怕自己病重也不忘嘱咐老身天天服用长清丹。老身知道先皇的意思,也责无旁贷,只要老身有一天活命,都会给您看着这苍龙国万里江山。老身不担心自己活不长,就怕皇上你生病,久治不愈……”
“李桐……”听着这个盯着他长大、为人父、为帝皇的老人声音哽咽,龙昊宇心里百味陈杂,正欲从龙床上翻坐起来,却被一双筋脉沟壑的老手阻止了,龙昊宇抬头,对上了他眼角浑浊的泪花。
“皇上,老身有个猜测,不知当不当讲?”接收到他的颔首同意,李桐才敢继续开口,表情凝重得骇人:“皇上,老身觉得,您这不是生病。”
“李桐——”龙昊宇喝住他,沉沉缭绕着阴沉之气笼罩着彼此,目不转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