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话,妇人面上的激动之色寸寸破裂,无奈摇头,莫茵抬手撕下脸上的易容,瘪嘴道,“云少,您可还记得奴婢,记得这座心月楼?一年了,您将计划书交给奴婢便踪影全无,将这烂摊子全数交予奴婢,直到今天才出现,有您这么不负责任的主子吗?”
云洛眼前一亮,只见面前的少女不过二八年华,却生了一副如画美貌,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周身气息灵动清明。此刻,少女正鼓起脸颊,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映得那双秋水翦瞳更显清润。
云洛手腕一转,折扇微点,轻抬女子下颌,眸带潋滟笑意,“哦?茵儿可是太过思念本少,恼羞成怒了吗?”
莫茵被迫轻抬螓首,面前人儿的诗画容颜极具侵略性的闯入眼帘,妩媚,妖娆,倏忽之间,又幻化成清冽的风、温暖的光,只觉温润雅致,如松傲岸,如竹凛然。
纤指若兰透骨香,凝眸似水剪心愁。
除了云少,世间何人能担得起这“公子如玉”四字?
**
“嘿嘿,小美人,让哥哥来好好疼你一下……”
“嗯~公子,您轻一点儿……”
“嗯~啊~”
……
谈话间,四周不时传来不同房间里的声响,或调笑,或娇喘,或低泣……声声入耳,密密麻麻,丝丝缕缕缠住房内的两人。
脸上浮现出丝丝尴尬之色,云洛望着面前的少女,“这便是芸姨在信中提到的所谓引声工具”吗?
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老练的少年罕见的羞赧之色,莫茵按捺住笑意,轻轻颔首,“对,就是这个,可以连接到楼里任何一个房间,云少,是不是听得很清楚啊~”微微上扬的眼角显而易见的能看出莫茵的好心情。
却不料,面前的少年片刻便镇定下来,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继而缓缓绕着房间四周转了一圈,时不时还用手轻敲墙壁,寂静的室内,只余阵阵低沉的“咚咚”声,却显得其余房间内传来的声音更加清晰……
似痛苦又似欢愉,阵阵女子的嘤咛夹杂着男子粗重的喘息,混合成了楼内亘古而永恒的旋律……
其实……自己极力营造的表面上的清雅,也掩盖不住,这是**裸的**交易的事实啊……
一瞬间,云洛心中又掠过几丝似惆怅似迷惘的复杂情绪,却瞬间收敛,丝毫不露痕迹……
“这个装置虽能捕捉声音并传送到此处,而且不会被房间里的人发现,但还有些缺陷,声音太过杂乱,不能清楚的辨别出声音来源,信息也会不准确……”
沉吟片刻,云洛开口,“任老还在吗?”
“还在!”
“那就再请他重新改进一下,我要的不是模棱两可,而是准确的信息来源,是一把深埋的利剑……”
少年抬首,双眸散发出惊人的明亮之色,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快的让人完全捕捉不到踪迹……
“让你们查的东西怎么样了?”
莫茵早已收敛了脸上的调笑之色,恭敬应道,“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八年前的事情,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般,查了好久,也只知道朱能在事发后曾与周昌秘密会面,而谈话内容……”
莫茵眸中闪过几丝挫败之色,“目前查到的知情人士要不然早已入土,要不然神秘失踪,而真正的内容……无人知晓……”
食指习惯性地轻扣圆桌,发出清脆而节奏的“哒哒”声……
“周昌?礼部尚书?”
“是的,据说,他曾是刘埔同乡,两人还有过过节,目前在朝**事,也是针锋相对。”
“哼!过节?官场的那些事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谁说得准呢?”
眸中闪过似嘲讽又似厌恶的光,那一副副阿谀奉承的作呕嘴脸,满满的口蜜腹剑,奢靡成风,又有谁能说,这些所谓的国之栋梁,不是最大的蛀虫,最好的戏子呢?
“罢了,从朱能的身上查不到,就从他身边的人入手,一定要查清八年前,他到底见过什么人,都与朝中何人有所勾结……”
片刻,才又缓声开口,声音却不复之前的清亮洒脱,而是透着些许沙哑
“还有,与荀澈,究竟是何关系……”
无力闭目,再一次忆起那些血淋淋的大字,云洛一遍遍的努力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假象,那赤血丹心的身影,绝不会如此不堪……
双手无意识的收缩,云洛竭力抵抗心底不受控制传出的阵阵恐慌感……
**
八年前,云洛顺手牵羊从县令府邸拿走了匣中绢帛,待回山打开才发现,里面竟空无一物,透亮如新……
无字天书?带着些许激动与好奇,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解开其中的秘密,凭直觉,她相信,这里面定有什么攸关诸多人性命的大秘密。
满心欢喜的仔细查验一番,却失望的发现,绢帛上未曾有药物的痕迹,而那些电视剧里诸如用水浸泡、用火灼烤的主意则更是毫无根据,只会破坏原始材料……
纠结了好久,尝试了许多次,也没有解开绢帛里的秘密,失落之下,云洛宽慰自己,没事,反正自己也不会去告发朱县令贪赃枉法,何必非要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呢?无意识之间,却也将绢帛随手不知扔到了什么地方……
岂料,六年后,她竟在翻找东西时将尘封的绢帛又翻了出来……而这一次,她惊奇的发现,绢帛,竟显出了纯黑字体……
“瀦孛湉蕥,阌婺埵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