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遗梦山庄’褪去了白日的喧嚣,笼罩在层层薄雾之中,微风浮动下,阵阵桃花香气缭绕,添了几分清雅,映得山庄更如梦似幻。
“小姐,庄子里的桃花又开了呢!不知是否是栾儿记错了,距离上次桃林楛傞,只五六个月吧……”一道活泼夹着兴奋的声音响起,黄衣少女裙裾飞扬,刚刚进到内院,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道,手中举着一枝刚刚开放的桃花,粉红的花瓣轻轻颤动,像极了见到自己心上人时羞窘的姑娘。
“栾儿,我说过多少遍了!行事切莫浮躁、不识礼数,要端庄有礼,不要在其他几个院子面前丢了我们清茹院的脸……”
听到熟悉的声音自院中传来,房中只着内衫捧读的少女眉头习惯性地皱起,轻抬螓首,泼墨般的容颜在明灭的烛光里才显露出来,少女一张极端庄的鹅蛋脸,眉若远黛,目似秋水,肌肤更是细腻瓷白,映着此刻披下来的墨发,更显少女冰肌玉容,说不出的柔美婉约,少女此刻正红唇微启,轻声数落着自己的贴身侍女。
“哎呀!小姐,这不是晚上吗?其他几个院子大晚上的又怎会出来闲逛呢?”栾儿闻言,这才停下跑动的脚步,转而迈着纤纤细步朝着窗前端坐的少女走去,待走到桌旁,心下一动,将手中的的桃枝插在白玉瓷瓶中,细细摆弄一番,这才绽开笑颜,俯身道,“小姐,您看,这桃花,是不是特别美?”
少女不发一言,只沉了一张俏脸,见状,栾儿不禁惶恐,嘭嗵一声重重跪下,“小姐,栾儿知错了,日后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小姐,请您责罚栾儿吧!”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少女伏地道。
“栾儿,我宠你纵容你,并不意味着你可以挑战我的权威,记住你自己的身份是什么,莫要失了分寸!”半晌,少女轻声道,音调依旧柔美,却丝毫不能令人忽视。
“起身吧!”少女话落,接着吩咐道,“为我着衣梳妆。”
“是,小姐!”乖巧应声,栾儿缓缓起身,自柜中取出一套冰蓝丝绸外衫,轻手罩在面前的少女身上,上好的设计完美的凸显少女玲珑有致的身材,更显得少女腰若束素,翩若惊鸿。
略施薄粉,只在刚挽好的流云髻上插上一支碧玉簪,少女随即起身,莲步微移,朝着门口走去,“不必跟上了,铺好床铺等我回来就寝。”
下意识地上前几步,栾儿声调间夹着焦急之色,“小姐,这么晚了,您要到哪儿去啊,还是让栾儿陪着您吧。”
“不必了,有客来,又岂有不迎之理?你便好好待在房里,今晚之事,不是你所能接触到的!”少女脚步未停,径直向前走去,只柔柔吩咐身后的人儿。
“是~”身后,侍女只得应下,皱起的眉头却从未松开过,只余尾音消散在夜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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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走出后院,少女轻而易举便看到前方蜿蜒的石板路上踱行的老人,脚步缓了几分,少女迎着夜色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向前方走去,片刻,两人终于相遇。
“二小姐~”老人躬身行礼,不卑不亢道,“老奴刚要去‘清茹院’寻小姐,未曾料到竟在半道上碰到了小姐,小姐,这个时间出门,可是有什么急事?”浑浊的双眸只扫了一眼,老人便已知晓,这个时间特地梳洗着装,绝不会是心血来潮的散步一样简单……
“安管家”上官清茹柔柔应道,“管家您年纪也大了,清茹也不能让特地让您走那么远的路来传信啊”言罢,少女缓步上前,“咱们走吧,爹爹,怕是也等急了!”
“这……”老人先是惊诧,继而眸中闪现几分了然之色,也未多说些什么,只躬身让步,“二小姐真是蕙质兰心,天资聪颖,既如此,那咱们便走吧!”
似蒙了一层雾的夜里,两人一前一后,只余脚步的沙沙声悄然作响,除此之外,再无多余声响。
“笃笃!”清浅的敲门声响起,也惊到了书房里捧读的男子,像是没有意识到现在的情况,男子呆愣扶额,片刻,才想起了什么。高声道“清茹过来了吗?进来吧!”男子声音似鼓,低沉中又带着几分雄浑,满带着勃发的力量。
“爹爹”上官清茹推门入内,极小心的阖上房门,脚步细碎,躬身行礼,“不知您叫清茹过来有何事要吩咐?”
上官颍抬眼看着面前的少女,二八年华,本应是极天真烂漫的少女,而自己的这个二女儿,却思维缜密、行事谨慎得让自己这个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都为之心惊,也不知,这样的心思,是好还是坏……
喉间不自觉地溢出一声叹息,本无意间的作为,却被时刻提着心的少女清楚的捕捉到,拳头不自觉地握起,上官清茹低着头,让人无法辨清脸上的表情,片刻,上官清茹紧握的拳缓缓松开,周身也恢复了以往的宁静温婉,似乎那一瞬间情绪的变动只是别人的错觉……
“清茹啊……”男子清了清嗓子,温柔开口,“这天下人都已知晓,此次武林大会将定于我们山庄举行,此时此刻,不知明里暗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这既是莫大的殊荣,也是一个极为艰巨的挑战”停顿片刻,男子接着道,“为父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山庄中,只有你心思细腻,沉稳果决,若将迎接事宜交予你,你可愿意?”
“皆凭爹爹做主”上官清茹优雅俯身,周身气度丝毫不像武林世家的女儿,反而像是达官贵胄家优雅的大家闺秀。
心头的一个大石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