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君泽大佬如是道。
然而岚兮月却是眼珠一转起身了,“我去看看。”
她倒是对曲耀堂的来意很好奇。
媳妇都走了,大佬也只能变成贴身挂件,默默的起身站到了她的左右跟了出去。
“老夫见过少主、凤临王。”饶是曲耀堂也不敢在韶君泽面前摆谱。
身边大佬不开口,岚兮月只得含笑点头,“曲家主请坐。”
见礼入座之后,曲杞宏努力的缩小存在感,曲耀堂却是热切的问了几句她的身体状况,而后就从怀里掏出一青蓝色的瓷瓶放在桌边。
“听闻王爷为百姓出生入死甚是危险和辛苦,这是老夫炼制的上七品续命丹,今日便送与王爷,还望王爷不要推辞。”
续命丹是好东西,当年岚兮年的命就是这续命丹救回来的,曲耀堂觉得二人应当可以明白自己的诚意。
然而眼神清明的岚兮月还未开口,就听到背后传来不屑的熟悉声音。
“老夫的徒弟,还用不着曲家主来关心!”
最后这两个字说的可谓是咬牙切齿,远远的就能感受到来人对于曲耀堂的厌恶和恨意。
岚兮月弯了眼眸,笑容乖巧的起身,“师父,您来了。”
曲耀堂不着痕迹的抽了下嘴角,而后含笑转身,眼神感慨道:“大哥,好久不见。”
这一声‘大哥’险些让曲衡堂控制不住自己想用鞋底板狠抽眼前人的念头,气的猛吸几口气高声道:“别叫我大哥,我没你这样的弟弟!”
这样的气话更是坐定了二人的身份,岚兮月的眼神嗖嗖的在二人的脸上流转,果然从那些皱褶和轮廓中找到了二人许多的相似之处。
她心底啧啧两声,亲兄弟成了死对头,那这得多大仇。
自家爷爷被人指着鼻子骂,曲杞宏自然是坐不住,只是还未开口就被岚兮月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并且因为这个,他顺利的引起了韶君泽的注意。
被刀子般凛冽的黑眸盯着,曲杞宏这个‘泥菩萨’也顾不上自家爷爷的安危和尊严,默默的坐好绷直身子眼观鼻做乖巧状。
“时隔多年,你还是老样子。”
曲耀堂巴不得不叫他‘大哥’呢,三十多年未叫,再出声都快把自己给恶心到了,不过显然曲衡堂比自己还要恶心,这样就值了!
曲衡堂完全在拿鼻孔对着他,一屁股坐在岚兮月旁边的的位子上抖着腿道:“时隔多年,你也还是一样的虚伪!”
面具戴的久了,恐怕都摘不下来了吧,曲衡堂觉得估计这人连自己本来的那张恶心面目都给忘记了。
曲耀堂也不生气,笑着坐下,“大哥这些年过的如何?”
他铁了心就算恶心死自己也要拉上个垫背的,一声声‘大哥’叫的那叫一个亲切。
这话倒是有些戳到曲衡堂了,但他仍旧一副‘老子比天大,用不着你管’的模样,眼角一瞥,“关你屁事。”
已经许久没有被这样对待过的曲耀堂觉得他简直太粗俗了,这还是当年那个引得西溟女子追捧的清雅公子吗?时间可真是把杀猪刀。
无论曲耀堂再怎么抗拒,他俩毕竟是冠着同样的姓氏流着同样的血,曲衡堂这样的粗俗让曲耀堂觉得自己和曲家的品位都被拉了下去,心里立刻憋了团火不想再搭理他。
曲衡堂眼神一亮,知道了该对付他,形象也不要了气也不生了,嘴里叭叭的怼着曲耀堂。
而曲耀堂气的脸都红了,却一句粗俗的话语都说不出口,只能把‘岂有此理’‘粗俗无趣’之间倒换,让原本还担心自家师父吃亏的岚兮月是彻底放了心,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含笑玩着韶君泽的手指头。
他这么搅和弄的曲耀堂连自己的来意都忘了,在被气到背过去之前急急起身告辞,连身后的曲杞宏都忘了。
曲衡堂看着他狼狈的背影,积攒了三十年的恶气终于消散了两分!还剩九十八分!
“原来师父真的是西溟曲家的人。”岚兮月给他斟了杯热茶道。
曲衡堂拿杯盏的手一顿,摇头否定,“我不是。”
三十年前就不是了,他现在只是曲衡堂,跟曲家半点关系都没有!
岚兮月闻此托着小脸道:“就是曲耀堂害的师父无家可归?”让他连过年都只能孤身一人留在学院,着实可气。
曲衡堂依旧是摇头,面容复杂,一双眸子中满是沧桑。
当年的事,计划的天衣无缝,连他也只是从胞弟的异常和往日之事中猜测出来的,而后他便被赶出了曲家,可当年血气方刚的他怎能轻易背负这种骂名!
他曲衡堂不稀罕家主之位,但也不能接受自己就这样被人污蔑,失去心上人的信任。
但还未等搜集好证据,心上人已经转身嫁做他人妇,而这人…正是自己的胞弟。
曲衡堂这才万念俱灰,在旧友的开导下离开了西溟,到了圣罗并成为了森罗的丹师。
“师父?”见他发起呆,岚兮月忍不住唤了一声,眸中满是关切。
曲衡堂回过神来,朝她一笑,“丫头,这事你就别管了,不过那曲耀堂不是什么好玩意,别搭理他。”
三十年的时间,他早就已经脱胎换骨,也不期待什么洗刷冤屈,只想安稳的过好剩下的每一天,当然能够恶心打击到曲耀堂就更好不过了。
他都开口了,就算岚兮月有千般疑惑也只得自己憋下去,目送他离开了院子,而后蓝汪汪的眼睛看向韶君泽。
“初一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