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林目光一闪,把身子凑上前低声说道:“七哥,要不”
他右手五指并刀,轻轻一划,做出了灭口的动作。
赖老七双眼中精光一闪,深深的看了张松林一眼。
反观王兵,却是浑身一颤,目中满是纠结之意。
王兵当年背叛郭井泉,就是因为自己不适应那种刀口舔血的生活,他有种小富即安的心理,日子得过且过,并无什么大的野心,杀人这种事,他是抗拒且畏惧的。
赖老七沉吟了一下,对着张松林说道:“你去找根绳子来。”
张松林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诧异。
等找来绳子之后,张松林带着参与此事的两个弟兄一起把周长安按住,活活勒死。
因为挣扎,而显得狰狞的表情十分的骇人,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的阴森。
张松林喘了口气,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干,只是他自小胆子大,也不在乎这些。
另两人满头大汗,多少被惊住了。
赖老七厌恶的看了身旁的王兵一眼,目光幽深。
张松林提议灭口,找来绳子,又是跟人一起动手,这就是投名状,再加上是他下的决定,他们是通过这个关系绑在了一起,这是江湖道义。
但是王兵傻站在那里算怎么回事?
赖老七阴沉着脸,他说道:“阿松,你带着人把他丢出去。”
“嗯,自然一点。”
张松林应声说道:“七哥放心,我知道怎么办。”
他带着两个人把周长安抬到外面的三轮车上,其中一人声音颤着问道:“松哥,黑天瞎火的,能把他丢到哪?”
张松林目光寒光一闪,低声道:“就近丢进新溪里,水流一冲,说不定就冲进古江了,没人注意。”
两人点了点头,连忙转身忙活起来。
张松林看着背对着他的两人,心中生出一股戾气,他侧头回望了屋子一眼,最终沉默下来。
终究是相交一场,以这两人的胆子量他们也不敢在外面多话,他没必要起杀心。
至于屋里的赖老七和王兵,张松林无声的笑了笑。
“就是那家吗?”
王安用手指了指,韩锦程了然点头。
胡瑞龙的家他来过几次,新河西街这边都是这种小房子,房檐多保留着旧时四角风格,唯有三家不是这样,胡瑞龙的家在西街的中段,十分好认。
“要不要进去看看?光在外面,怕是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对于王安的提议,韩锦程有些心动,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其实走到半路,他就发现了自己想法的不完善,胡瑞龙如果真的是特情人员,有着别样的身份,那一定不能公开,他若主动挑明,未免太不知事了。
但若是不确定胡瑞龙的安全,他又实在不放心。
韩锦程无声一叹,他的力量还是太小,太无足轻重了。
王安把身子藏在阴影中,脸上带着思索之意。
星汉市人口不少,占地面积也很大,租界只能代表一小片区域,庞大的华界才是根本。
新河街他当然来过,东街和西街大致住了什么人,他都知道。
王安不想干涉韩锦程的私事,但他不得不提防韩锦程落入什么泥潭之中,现在的世道,可不那么安全。
他想起韩锦程对他说已经提交了毕业申请,王安不禁动了向义父求肯,给韩锦程安排工作的心思。
“安子哥,你看”
听到韩锦程的小声说话,王安立即收摄心思,略微俯身,手把着墙,看向韩锦程手指的方向。
王安面色微变,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嘘,小声点,就这吧,扔这儿就别管了,”
另外一人犹豫道:“那会不会被人发现?”
张松林隐藏在黑暗中的双眼流露不屑之意,被人发现尸体又怎么样?只要不查到他们,就根本不是个事儿。
他低声喝道:“别磨蹭了,快点,别让七哥等太久。”
几人连拉带扯把周长安的尸体扔进新溪里,然后匆忙推着三轮车离开。
而在他们推着周长安的尸体离开不久,赖老七叫醒了有些发愣的王兵,对地窖示意了一下,说道:“走,跟我去收拾收拾,等阿松他们回来就离开。”
王兵如梦初醒,慌乱的找到扫帚往地窖走去。
赖老七跟在后头,双目阴沉的望着王安的背影,他深深吸了口烟,吐了口气,仿佛在抒发心中的郁闷,最终,他眼中满是杀机。
要不是王兵来叫他,怎么会弄出这么多事来?
此时,赖老七完全忘记了是他贪财起意,拍的板,定下的决定。
王兵瞳孔涣散,精神略有些恍惚,安逸了这么好几年,又见到杀人的事情了,这让他很是不适。
突然,王兵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转头对赖老七说道:“七哥,咱们”
可话还没说完,王兵就看到赖老七狰狞的脸色,以及赖老七猛地用一条绳子勒住了他的脖子。
王兵这下可精神了,他双手手指抓在赖老七的手上,奋力挣扎着,绳子勒在他的脖子上,让他觉得喉结被大力压迫的剧痛,王兵泛着白眼,可赖老七用力向后一拽,王兵顿时站立不住,踩空了。
他的双腿胡乱蹬着,可这样的姿势却使不上力气。
“七,七哥,你你,为什么”
听到王兵断断续续的发问,赖老七狠着脸,一句都不回答,表情紧紧绷着。
半晌,赖老七感到身下的人已经不再动弹,不再挣扎了,他才‘扑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