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不孝女婿对离间计反间计有多拿手,也很明白自军的内部情况是最怕被离间分裂,王世充咬牙再三后,终于还是决定了采取段达和李世英的建议,刚收到隋军主力兵出函谷关的消息,马上就亲自率领四万多军队向新安开拔,抢先赶到新安扼守险要,准备在地势狭窄的崤函道战场内与女婿大战一场。
二月二十日,郑军主力顺利抵达新安战场,会同新安守军高毗部,兵力共计五万六千余人,当道扎营拦住隋军主力东进道路。与高毗对峙多日的隋军大将刘黑闼手中力量不足,又得过陈丧良警告知道王世充不好对付,果断退入崤函道深处,在新安以西二十里处安扎大营,同时派快马向陈丧良报告军情。
同日下午,隋军主力顺利抵达渑池,距离新安战场已经只剩下六十余里,接到刘黑闼报告后,病情已经基本痊愈的陈丧良立即召集麾下幕僚讨论军情,分析王世充用意和制订进兵计划,结果已经在实战中积累了丰富经验的袁天罡很快就指出道:“王世充这是在以攻待守,想借崤函道的狭窄地形与我军正面对抗,鼓舞士气,避免他的军心动摇,也想利用我军兵力无法展开的机会,争取打几个胜仗,把他的士气给鼓舞起来。”
“我也是这么认为。”陈丧良点头认可这个分析,又恶狠狠说道:“敌人既然想靠几场小胜鼓舞士气,那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如愿,这一次,我们首战必须取胜!”
“那我们怎么打?”房玄龄忙问道:“殿下你曾经说过,王世充的用兵风格是以顽强见长,擅长打硬战恶战,崤函道的地势狭窄,我们的兵力展不开,就算投入精兵强将作战,兵力不够也没办法确保取胜啊?”
“忘了我们有火炮了?”陈丧良微笑说道:“王世充擅长打硬仗恶战,是建立在他的列阵基础上,阵脚一旦松动,他的军队再擅长阵战也是枉然。”
房玄龄醒悟,忙拍马屁称赞唐王英明,陈丧良则笑了笑,然后一拍案几说道:“决定了,首战就动用火炮,把我们的五十门火炮全带上阵去,对着王世充的阵形猛轰!我就不信了,我们耗费这么多青铜钱粮铸造的五十门火炮,还轰不破他王世充的乌龟阵!”
“一定轰得破。”袁天罡微笑说道:“因为刘黑闼将军那里战报,这段时间新安战场雨水稀少,土地比较干燥,我们的炮弹落到地上后,想怎么弹跳就怎么弹跳!”
听到袁天罡这话,陈丧良的中军大帐之中,顿时响起了夜枭一般的阴笑声音,而这阴笑之声,也注定了梦想捞几场胜仗的王世充军的可怜下场。
只见过松树炮的王世充并不知道大难即将临头,探得隋军主力东进与刘黑闼会师后,因地形限制被迫把营地东西拉长至二十余里,王世充一度还得意万分,觉得自军只要能守住崤函道出口,那么假以时日,连营距离过长的隋军主力必然会因为首尾难以呼应而露出致命破绽,给自己出奇制胜以弱胜强的机会。紧接着,再当得知陈丧良因为地形限制,只是亲自带着一万六千左右的军队东进来和他交战时,王世充更是大笑出声,当即命令出动三万八千军队迎战,在距离崤函道只有三里的地方摆开阵势。
老规矩,深知女婿有多狠毒的王世充即便局部兵力占据绝对优势,也早早就摆下了三个方圆阵,一大两小三个乌龟阵霸占了强山与谷水之间大部分的空间,同时又多派斥候严密盯防谷水河道和各条山间小道,严防不孝女婿又来偷鸡摸狗,突出奇兵偷袭。而崤函道的狭窄地形对隋军主力带来的影响也比王世充估计的更严重,清晨出兵,直到接近午时,隋军才走出崤函道口,也很谨慎的立即在距离王世充乌龟阵里许外排开方阵,步兵当正面,骑兵居两翼,严防王世充发起突袭。
也是到了隋军将士排好阵势后,陈丧良那面张牙舞爪的唐王大旗才终于出现在郑军将士面前,接着陈丧良还拍马出阵,大叫要求王世充出来答话,还在数万两军将士面前直呼岳丈姓名,骂为匹夫,毫不掩饰自己其实没有什么教养的本来面目。王世充也没客气,很快就在王仁则、单雄信和葛君璋等猛将的簇拥下走出乌龟阵,与陈丧良相距两百余步站定,义正言辞的大喝道:“大胆小畜!竟然敢对朕出言不逊,还敢直呼朕之姓名,难道你忘了,朕是你的什么人?!”
“老匹夫,你掘我祖坟,毁我先人骨骸,本王就是把你这弑君逆贼千刀万剐,车裂分尸,也难消本王心头之恨!岂能还与你叙翁婿之情?”陈丧良放声大吼,理直气壮至极。
暗暗咒骂着裴仁基的私自行事,王世充又大吼道:“挖你祖坟者是裴仁基,朕也没有授意他这么干!你这个不肖小贼不分青红皂白,硬要把罪名安到朕的头上,乘机掀起战火,侵朕土地,简直就是卑鄙之至!”
陈丧良当然早就已经查明挖死鬼陈应良祖坟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