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李子雄也醒悟了过来,惨叫道:“想不到陈应良小贼这么奸诈,竟然想出这样的疲兵之计,今天晚上,我们有得罪受了!”
因为李密以前在东都城下用这种手段收拾过东都守军的缘故,不用李密和李子雄解释,杨玄感就已经知道了隋军的战术和目的,也立即大吼道:“马上派一千军队去搜,看到底有没有官军伏兵,如果没有,把那些装神弄鬼的官兵鼓号手全给我宰了!”
“楚公,不可啊!”李密赶紧劝阻道:“南面尽是崇山峻岭,山高林密,地形复杂,我们的军队派进去就象往大海里撒了一把盐,不仅毫无作用,相反还会让将士更加辛苦,如果官军真有伏兵,还肯定会被官军乘机重创。”
“那怎么办?”杨玄感怒吼。
“只能是让将士们轮流休息了。”李密哭丧着脸答道:“谁也不敢保证官军会不会十假之中突来一真,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们的军队轮流休息,轮流戒备。”
杨玄感顿足咬牙,咬牙切齿的迟疑了半天,终于还是下达了让军队轮流休息戒备的命令。李密刚松了口气,不料杨玄感却把他当成了出气筒,咆哮\u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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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都是你干的好事!当初如果不是你用这招对付樊子盖老匹夫,弘农的官兵怎么可能会用的卑鄙招数?”
李密苦笑了,李子雄则建议道:“楚公,要不我们也派一些鼓号队去骚扰弘农官兵,让他们也是彻夜不得安宁。”
“李老将军,你在开什么玩笑?”李密有些忍无可忍了,“官兵有城池可守,我们又没有任何的攻城武器,傻子也不用担心我们能够攻上城墙!再说了,官军有弘农守军守卫城池,用得着害怕我们的鼓号骚扰么?”
李子雄脸色尴尬的闭嘴了,心里则在咆哮如雷,“小匹夫!给你三分颜色,你就给老夫开染坊!敢这么呵斥老夫,等老夫破了陈应良小贼,看老夫怎么收拾你!”
是夜,和当初李密在安喜门骚扰东都守军一样,每隔半个时辰,埋伏在崇山峻岭里的弘农鼓号队都要吹号擂鼓的骚扰一番,叛军队伍虽然轮流休息轮流戒备,却仍然还是每次都被骚扰得痛苦不安,即便休息也不敢安眠。而到了正常人生理情况最为疲惫的下半夜,杨智积幕僚指挥的鼓号队更是变本加厉,每隔一刻时就要吹号擂鼓的惊扰一次,直把叛军队伍骚扰得是叫苦不迭,疲惫不堪,军心士气也随之更加低迷。
还好,夏天的夜晚比较短,卯时尚未过半,天色就已经逐渐放明,埋伏在山林里的弘农鼓号队也终于停止了骚扰,凭借着对地形道路的熟悉,迅速抄小道回到了弘农城中,怒火冲天的叛军队伍虽然也进山搜杀报复,却因为地形不熟的缘故,根本找不到也追上那些弘农本地人,最终只能是无功而返。
辰时正,当整整一个晚上没有休息好的叛军队伍还在打盹补觉的时候,安心休息了一夜的近五千隋军将士已经在晨鼓声中起床洗漱,饱餐弘农军民为他们准备的上好饭食。
辰时初刻刚过,做好了所有出战准备,仔细检查了武器装备无误后,由左右武卫和报国军将士组成的出战队伍集结于弘农南门,准备出城作战,卫玄坚持要随陈应良一起出战,陈应良也没有勉强,在得到卫玄不干涉自己指挥的保证下,同意了卫玄共同出战的要求。与此同时,卫玄对报国军将士随身携带的一些被稻草包裹的酒壶大为不解,问起原因,陈应良断然拒绝回答。
杨智积亲自率领弘农众文武到城门前给陈应良送行,在临别时,杨智积拉着陈应良的手低声叮嘱道:“别怪本王说话不吉利,毕竟兵力悬殊太过巨大,你的对手又是勇冠三军的杨玄感,还有身经百战的李子雄老贼,如果战事不顺,你也不必太过勉强,实力对比放在这里,没有人会怪你。”
“多谢殿下。”陈应良低声道谢,又低声说道:“请殿下放心,小人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这次率军出战,必然不会让皇上和殿下失望,请殿下在城中静侯佳音。”
“看你的了,保重。”杨智积握着陈应良的手摇了几摇,然后又赶紧说道:“对了,差点忘了一件大事,你出城后,如果碰到有本地父老百姓给杨玄感叛贼送去酒肉犒赏,你千万别阻拦和理会——那是本王送给你的一点小礼物。虽然不一定保证能送到你手里,但如果送到了,一定能给你起到大作用。”
“殿下高明啊。”陈应良眼睛一亮,惊喜道:“小人怎么就没想到这点?杨逆叛贼擅长蛊惑人心,很得一些不明真相的无知愚民支持,也常有一些不明真相的无知愚民主动给他送去酒肉牛羊,犒赏他的叛贼队伍,这时候给他送去酒肉犒赏,他肯定是毫不怀疑的马上接受啊。”
“不明真相的无知愚民?”杨智积笑了,低声笑道:“陈记室可真是会说话,这下子,小王在给皇兄的奏章里,总算是有办法可以交代了。”
陈应良苦笑,实在不敢和杨智积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杨智积毕竟是隋炀帝的嫡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