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副使冷冷一笑,答道:“江湖就这么大,各派的绝门功夫也就那么几招。只要你一出手,便会被认出师门,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哦?”马辰宇笑了笑,“那你说说,我师父是谁?”
杨副使不屑的一笑,语带一丝嘲意:“难道时至今日你还想隐瞒师门吗?当真是幼稚得可笑之至!”
马辰宇沉默着,盯着杨副使,身子一动不动。
杨副使微微叹道,“你这小子当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摇了摇头,抬头望了一眼漫天苍穹,继续说道,“你师父二十年前轰动江湖,实乃一代奇人,江湖之中又有几人不知?虽然他后来隐退江湖,但身负累累数命,想全身而退,只怕没那么容易!不过这些年来,你师父藏匿隐秘,想寻他之人虽然众多,却无人得知他的去向。如不是你出现在江湖,我们还真查不到他的踪迹。”
马辰宇心中咯噔一下,隐隐猜出了他的答案,心中觉得不可思议,沉声道:“杨副使你也别卖关子了,难道你就不能直接说出我师父名讳?”
“肖千羽。”杨副使看了他一眼,淡淡答道。
马辰宇突然哈哈大笑,杨副使的答案果然印证了自己心中所猜。
杨副使奇怪的看了看马辰宇,待他笑声休止,愠道:“有甚可笑之处?”
马辰宇盯着杨副使,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杨副使,你搞错了,我师父不是肖千羽,也不姓肖。”
杨副使盯着他看了一会,似在思索。良久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武功招式可以模仿,但内功心法却难以剽窃。你用的指法虽然与肖千羽不同,但掌法和内功心法却是毫无二致。肖千羽的成名绝技乃是轩辕心法、浩天掌、天心指和情殇剑,你虽未使剑,但凭轩辕心法和浩天掌便可确认。老夫方才接你那一招,已然试出,断不会错!”
马辰宇心里吃了一惊,暗想除了“天心指”没有听闻以外,杨副使所说的武功竟然与师父所教绝学对应了起来,难道师父真的是昔日那位名震江湖的苍穹派掌门人肖千羽?心里只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也无法把老古板形象的师父和那洒脱英猛的肖千羽对应起来。
马辰宇突然心中一动,想到师父名叫宇啸谦,不由暗想:“肖千羽,宇啸谦。肖千羽,羽肖千”
正在思索之际,忽听东方一处山峰之上传来一声长啸,啸声高亢雄厚,震人心魄。
杨副使脸色变了变,抬头望了一眼那座山峰,冷森森说道:“有人催叫老夫,你小子死后再慢慢考查去吧!”说完右手一挥,向马辰宇拍出一掌。
掌风谈不上凛厉,但马辰宇只觉面前的空气瞬间凝结了起来,带来一股窒息感,还没来得及多想,那股空气彷如爆炸一般狂风暴雪的向自己身上轰来。
自下山以来,马辰宇这才体会到什么是绝顶高手。相较之下,雪山派掌门人司马超凡的内力在杨副使面前便犹如小溪见了大海。
马辰宇运起全身功力,对着那股空气猛地击出一掌。
只听“轰”的一声,马辰宇只感内息翻涌,身体瞬间被击飞,半空中脑子“嗡”的一声,失去了知觉。
杨副使看着马辰宇的身体撞在墙上又落到地上,忍不住冷冷一笑,身子一飘便到了马辰宇跟前。俯身伸手在马辰宇怀中掏出了几个药**和两块丝帕,不由面露失望之色,甩手又扔到了地上。微一思索,一掌击碎了段普那间房门,打亮火折,见里面躺着段普的尸身,房内空空,再无一物。
这时山峰又传来一声长啸,比方才还要高亢有力。杨副使止住向里走的步伐,嘿嘿一声冷笑,转身一纵蹿出院子,对着发出啸声的那座山峰飞奔而去。
过了一会,刑无稽从床底爬了出来,踉踉跄跄走到了门口。
他虽得了马辰宇的内力救治,但所受内伤太重,非一时能够痊愈。
刑无稽走到门口,看见马辰宇双目紧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由心中大惊,赶紧蹲下身子查看。见他没了呼吸,似已死去。
刑无稽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望着漫天苍穹,眼中流出两行泪水。
不知为何,他在见到马辰宇之后,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师父的影子,内心中只觉得马辰宇彷如弟弟一般倍感亲切。他在晚饭时听马辰宇答应赴蓝溪绫之约,当即想都没想便毫不犹豫的把自己那把剑交给他。亡命江湖这么多年,他对谁都没有信任过,却对认识没几日的马辰宇生出莫大的感情,这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眼见马辰宇一动不动,刑无稽只感浑身无力,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又熄灭了。师父,你在哪里?他心里暗暗叫道。
想了一会,刑无稽奋力将马辰宇抱在怀里,准备将他的尸身抱出院子掩埋。虽知危险随时还会再来,但无论如何,刑无稽都不想让这个年轻人横尸在荒院之中。
抱着马辰宇,刑无稽双腿用力站起来。使了半天劲好不容易站直了双腿,腰却直不起来。他索性弯着腰,抬腿向院门走去。
刚迈出几步,只觉腰身酸麻,忍不住双腿一软,再也抱不住马辰宇沉重的身体。“噗通”一声,马辰宇掉到了地上。
刑无稽心中一阵难过,伸手到地上摸索着,想再次抱起马辰宇。黑暗中手指却在地上先摸到了一块锥形硬物,用绷带缠着。暗想是不是坠落时从马辰宇身上滑落之物?也没多想,拾起又塞到马辰宇的怀中。俯身又去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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