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安附近的深山老林中。
凤倾城一瘸一拐地在齐膝深的厚厚枯枝腐叶中艰难跋涉。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划成了破破烂烂的布条,脸上身上都是都是划痕和擦伤,血迹斑斑,全身沾满泥土落叶,跟个在林中的野人差不多。
后面的那处峭壁很高,尽管上面长着不少草木,但也只是略微给她挡了一下,没有被直接摔死而已。从峭壁上滚下来的时候,她右边肩膀上的箭伤因为剧烈的震荡而裂开了,左边小臂骨折,左脚脚踝也扭伤得十分严重,整个人里面有大半个都是废的,连走路都只是勉强拖着身子咬牙硬撑。
走了大半天,她才走出深山的范围,密林中出现了开辟出来的小路,这附近想来应该有山里的村庄一类。
但凤倾城走到这里,又渴又饿又伤又累,实在是走不下去了。正要停下来休息片刻,前面的树林中出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一个五大三粗,油黑的脸上疙疙瘩瘩,头上长满癞子的中年村汉,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衣服的破烂程度跟凤倾城差不了多少,肩上背着稀稀拉拉的几根柴。
凤倾城听到人声时本想向人求助,但一看到出现的这人实在太过猥琐丑陋,而且明显是个穷鬼,犹豫了一下。
倒是那个癞子村汉已经看见了她,朝她走过来,粗声粗气地:“你谁啊?大中午的坐在这里干嘛?”
凤倾城厌恶地扫他一眼,都感觉是脏了自己的眼睛,没有理会他。
这里既然有了山路,就说明附近有人烟,等她休息够了之后自己会走下山,用不着跟这个恶心人的癞子打交道。
不料那癞子走到近处,看清了凤倾城的模样。虽然现在狼狈不堪,身上脏兮兮的到处都带着伤,但还是看得出来是个年轻女人,而且相貌和身材都不错。
那癞子就住在山下的一个偏僻小村子里,家里只有他跟他的老娘,因为两个人都好吃懒做,是全村家里最穷的一户,加上这癞子长得实在太丑,四十多岁了还没讨上媳妇。也没有什么钱去找女人,这么多年下来可想而知,只要看见是个女的,眼珠子都能发绿。
凤倾城接触到那癞子看她的目光,就像是浑身沾满了死苍蝇一样恶心,心想着等她逃出去了,一定派人回来把这癞子的一双眼珠子挖出来。
平时她捏死这么个村汉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眼下人都难以动弹,两只手连抬都抬不起来,更不用说杀人。
不得不强压着怒火,冷冷道:“我没事,我的下属正在来接我的路上。”
那癞子虽然只是个村汉,人却不蠢。凤倾城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沾满泥污,还是能看得出来上面的精美刺绣和金银丝线,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上等锦缎衣料。这肯定至少是个大户富贵人家出来的女人。
那癞子大半辈子都在山沟沟里,没见过什么世面,他概念中大户人家的女人都是在后院里过着吃香喝辣呼奴使婢的日子,怎么会孤身一人满身是伤地出现在这么荒僻的深山老林中,所以这女人肯定是从家里逃出来的,犯了什么事的小妾丫鬟之类。
他混了大半辈子,媳妇还没有着落,女人都没沾过几次,看见这么个年轻女人独自一人沦落山中,又像是受了重伤行动不便,心思就活泛了起来。
这要是把人弄回家去,不但有人给他暖床,家里的活儿也有人干了,免得听他那个懒出绿霉来的老娘成天唧唧歪歪地抱怨。
但他又怕真像这女人说的一样,有人正在找她,他要是直接把她带回去,万一她家里人找上门来,他可吃罪不起那些大户人家的追究。
反正他一天天也是闲着混日子,时间有得是,就在一旁蹭来蹭去地等着,看到底有没有人来找凤倾城。
凤倾城尽管仍然处于精疲力竭的状态,但实在受不了那癞子污秽猥亵的目光打量,不得不咬着牙起身走人。
结果那癞子根本没有死心的意思,就在她后面一路跟了过来,一副坚决不肯放弃的样子。
凤倾城当然知道这癞子动的是什么龌蹉心思,又是恶心又是恐慌。她现在两只手都不能用,勉强能动的就只有双脚,但一只脚也扭了,只能一瘸一拐地慢慢走路,根本就跑不过那个癞子。
走出一段路,她看准了半路上的一块石头,猛然转身,以没扭伤的那只脚将石头朝后面那癞子的脑袋上飞踢过去。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得出来的动作。但扭伤的另一只脚站在地上,根本吃不住她的重量,这一踢没有准头,石块从那癞子身边老远的地方飞了过去。
那癞子被她吓了一跳,见她这竟然是要跟自己干起来,顿时被惹火了。
“操,老子看你可怜想带你回去,花时间跟你走了这么远,你他娘的竟然敢踢老子!”
他上来就去抓凤倾城,凤倾城看着他那一头一脸的疙瘩癞子和张开的黑乎乎大手,几乎把隔夜饭都呕吐出来,但哪里是四肢健全的癞子的对手,一下子就被撂倒了。
癞子看她果然身受重伤不能动弹,基本反抗不了,放下心来,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堵住凤倾城的嘴,免得她叫出声来惊动别人,把她直接扛下了山。
凤倾城半路上就晕死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癞子那个狗窝一样的小棚屋里面,差点再晕死过去一回。
此后她就被关在了癞子的家中。她尽管带着一身的伤,但癞子弄她回来除了暖床陪睡以外,还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