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然辩解:“我是在库房里面的书籍上看到关于白晓泉的记载的,仙界南荒地理志那本书,靖姑娘想必也是在那里看到的吧?”
她低下目光对着沉洲:“我前不久发现自己的法力不知为何已经恢复了不少,只是神君最近已经忙得团团转,所以也没有说出来,平白给神君多添烦扰……虽然会御空而行,但飞得还很不稳,所以刚才到白晓泉上空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来,不是故意跳进去的……”
谢靖转向沉洲,微微挑眉:“神君相信她吗?”
沉洲没有说话。
他无法相信泠然就是引来重玄使用地涌金莲火夺走十二品莲台,伪造莲台把真莲台装进将阑鼎陷害谢靖,杀了天庭使者冒充成对方带走谢靖,三番五次想对谢靖下杀手的人;但也同样无法相信泠然刚才的这一番解释。
因为昔日对泠然的关系和了解,在感情的层面上,他愿意相信泠然;但在理智的层面上,这么牵强巧合的说法,他要是真能不加考虑地全盘接受的话,那就是脑子里进水了。
只是他真的不明白,泠然为什么会有这种程度的法力,又为什么会对谢靖做出这种事来?
到底是泠然的身上有什么不为他所知的可怕秘密,还是泠然其实是无辜的,她说的那些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沉洲只觉得心里犹如堵着一团纠缠在一起的麻,又憋又闷,千头万绪,乱哄哄地怎么理也理不清。
曾经最熟悉最亲密的泠然,现在在他的眼中,从未像这么陌生过。
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是因为变心,才会觉得泠然不像是以前的那个泠然,现在才意识到,泠然也许是真的变了。
那种变化无法用语言描述,但他的直觉就是告诉他,他的泠然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
沉洲沉默了许久,终于简短地对泠然道:“先回去吧。”
他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因为这就是他现在的真实态度。
他可以保留性地不因为这一次事件就敲定下泠然的罪名,但他不能再信任泠然。
泠然也没有说什么,默默地从白晓泉里面出来,跟着沉洲和谢靖回了天虞山。
到天虞山,谢靖也不跟泠然客气了,没有谁会对一个几次三番害自己性命的嫌疑人摆好脸色看,哪怕是看在沉洲的面子上。
直接对沉洲道:“神君,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沉洲看了泠然一眼,道:“那我们用缩地成寸出天虞山。”
他们去了天虞山附近的浮玉山。缩地成寸之术有一个好处,就是无法跟踪,除了施术者本人以外,其他人不知道目的地,就很难跟上去。
沉洲叹息道:“你是不是还想说关于泠然的事情?”
谢靖点点头:“神君还记不记得,之前泠然刚刚从恶之华里出现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头发好像是另外一种颜色?”
沉洲目光微微一沉:“你是说……”
谢靖蹙眉道:“神君既然觉得泠然不像是以前的那个泠然,那就没有怀疑过,这个泠然可能是假的吗?”
沉洲的脸色变了:“她不会……”
“泠然现在有法力在身,她说她是最近刚刚恢复的,但原本恶之华还原出的神体修为已经被清空,不可能这么快回来。如果她一直都在撒谎,那她会不会其实从一开始在恶之华里出现的时候,就是有法力的?会不会那时候她就用障眼法,把自己变成了泠然的样子,我们一直没有识破?”
沉洲脸色发白地望着谢靖:“可是我当初从玉髓莲台里面抽出的那团神魂,明明带着泠然的气息,后来放进恶之华之后,我几乎天天都在恶之华旁边守着,不可能有人进未归峰做什么手脚……”
谢靖摇头:“那是基于神君的修为做出来的判断。最近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这个在暗中的蛰伏者从头到尾表现出来的,都是不在神君之下的实力。那如果对方的法力远远高于神君呢?如果对方能做得到神君以为不可能的事情呢?”
沉洲面容上的血色更是褪了下去。
他知道谢靖说的确实有可能。但是实力远远高于他的人,在这世上并不多,对方为什么要假扮成泠然,又为什么要害谢靖呢?
“总之,我建议神君回去之后查一查泠然。”谢靖沉声说,“神君应该知道一些能够验明人真身但是又不至于对人造成伤害的方法,要是这个泠然是假的,那对方有可能知道真泠然的神魂在什么地方,神魂恐怕已经被……”
她没有说下去。这个假货既然要冒充真泠然,那么如果真泠然的神魂曾经落到过她手中,绝对是凶多吉少。
沉洲一听这句话,立刻答应下来:“有这种方法,我回去就查。”
要检验对方的真身,需要对方的配合,但他现在也顾不上会不会伤害泠然的感情了。
也许是因为在他的心中,尽管现在没有给泠然定罪,但那仅仅是他出于他跟泠然的这层关系,无法一下子撕破。但在他的潜意识里,其实也觉得这个泠然有问题,他巴不得检验出一个结果来。
哪怕最后证明他和谢靖都错了,那也是一个明确的结果,让他可以死心塌地,好过现在这般模棱两可,让人抓心挠肺地难受。
但两人刚刚回到天虞山,斐文就迎了上来。
“神君,凤凰一族的帝君刚刚派人传了信过来。”
沉洲接过信。他不久前去过凤凰一族的杻阳山,拜托他们帮他寻找百解兽。
百解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