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的甚是头晕,怎就稀里糊涂的变成了她跟白凶凶了?
白尘轩还说她俩是打小的交情?
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没印象了?
仅晓得自己是被白凶凶生生用手提起来的。
一提就是好一阵,应是怕她再腿麻的缩回去。
“世叔对待自己的女儿,也未免太过心狠了!半日的罚跪禁食不够,竟还让冯夫人,大晚上带着一干家奴去另则惩治方式的责罚!”
“你说什么?什么叫~另则方式的责罚?”冯景林显了一脸的不知,微微将身子前倾,想要听个仔细。
身旁的夫人却先一刻,结结巴巴的抢了话,“老爷~尘轩他只是看错了,我带的那些东西,全全是为了能在祠堂里,这一夜过的舒适些!”
“你带了什么?”那眸光突转,不禁吓得冯云氏默默滚动了喉咙。“老,老爷,我就~我就……”
“就带了三条长绳,几十颗蜡烛跟一个瓷盆。哦对了!还提来一个装满水的木桶!”白尘轩将语气故意抬高,显了好一出不解的惊讶,“侄儿愚钝,想请教一下叔母,究竟这些东西是怎么用的?要如何让妹妹在祠堂过的更舒适些?”
白凶凶是在替她撑腰呢?
竟还唤她一声妹妹!
如此画风,让她怎能不惊讶?
原本稳当的身子,突然变得摇摇晃晃起来!
他未侧颜,余光扫动间,便已将手掌抓紧了她的臂弯。
唇角左左右右来回扯了好几次,她想对着白凶凶说上两句话的,而他竟仅仅瞧了她一眼,就又将眸光转了去。
“老爷,我……我那是……那是……”
“你究竟对我的女儿做了什么?”怒火难消,冯景林愤恨的吹动起胡须。
这些年,自己常在外,他的这位夫人都是怎么对待,他的女儿的!
“我……我……”冯夫人顷刻低垂脸颊,支支吾吾片刻,也没能想到能够解释的话。
白尘轩清冷的将眉眼转去,直至移向身侧的小丫头,才将那眸光变了轻柔。
“,既然叔母说不出,你便来说说!那些东西是给你做什么用的?我想~你已经不是头一次用上了吧?”
就瞧着小丫头看到那些东西,完全不惊讶的面容,便能猜得出,她在这冯府上,这么多年来,可没少得到这母亲的特别照顾。
“长绳是用来将我倒挂上房梁的!蜡烛围放于地面,就算我解了绳子要偷跑,也没有地方挪动!冷水是怕我头发被烧,事先准备的应急之物!可我每次都不跑,不动!故而水就用不上,所以母亲便会让家奴拉着我的手泡在水桶里~解热!”这些年,没人问,她也就从不说!
如今问了,那她就如实照说了!
“你……你……小丫头休要在你爹爹面前胡说!”
“从来不会胡说!若是说了假话!阿爹也能立刻看出来!从小到大,阿爹不问,我便不说!今日阿爹问了,我也就说了!”
冯景林重重地拍了拍木椅,愤意上头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夫人。
“我多年未恼,仅是希望家宅合睦,而不是要容忍你一次一次的伤害孩子!”
“老爷~我……”
“婉卿如此温婉娴淑怎会有你这么一个毒蝎心肠的母亲!”
“老爷,我错了!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我过分了!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白尘轩虽多年在凌云门长大,但自问看人还是甚为准确的!
这冯夫人跪地求饶的方式不错,可就是没有一点悔意写在脸上,他日定然改不了!
此刻,他便又将眸光侧移,静静地看着身旁的小丫头。
那眼眸清澈灵动,毫无半分杂念参留。想她那么多年的顺服,必然不会同这位母亲耍什么心思。
竟让他,突生一股想要护紧的念头。
“今日,我们白冯两家虽然重新订下了婚约,但怎么说,我也应该回去跟我父亲说一下,故此~”眉眼转过,轻瞄了一眼,始终迷糊未解的小丫头,便看在自小认识的情分上,他就帮帮她。“我还需带回去。待一年期限过后,再让她归家,再让我大哥跟冯芷凝成婚。”
“二姐?”她瞧着他说话的眸子,眨动了好一会儿,怎么婚约一事,又变成了她的二姐和白大哥了?
“世叔大可放心,此去浮关他们两姐妹还可以有个照应!想她二人姐妹情深,一时也是分不开的,如此也是让她们多些时日的陪伴。”
于门外树下站着的两个人,看到正堂内的情形。顷刻之间,便欣喜的互视。
双眸眨动,不禁将一缕紧张的思绪提到了喉咙口。
方才一时躲避,注意力全全投进了堂内,却不想竟是这般之近的距离。
冯芷凝唯有再次将头低去,可那隐约从头顶飘落的气息声,却久久未能让她那加速的心跳稳下。
“你弟弟居然去祠堂瞧了!还帮解了围。”仅能回归正题,抛去尴尬。
这倒是如了他们的愿,竟没想到,他俩都还未来得及同白尘轩商量,他就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带着一起走了。
冯芷凝稍稍退去腮前的红润。
白治擎已是嬉笑的摇起了头。
“看来,我这弟弟虽平日里,于嘴上恼着妹妹,可这心里还是挺在意她的!”
“若是这样就好了!”冯芷凝淡淡的吐出一声气息,慢慢的又将眸光转去正堂内。
但愿自己的父亲,可以听了白尘轩的话,让她跟妹妹一同去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