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白肚,一把火将血腥的屋子烧了干净,炙热的火光带着黑烟,琴沐枫眼底幽暗的看着,确认即使九黎的人把火熄了这屋子也彻底没用之后,才施施然离去。
举止谦雅,神态自若,宛若一则碧水寒潭,波光粼粼时美得惑人,止不住深陷,待被吸引,入了这池水后才知道,寒意霎时冻结了知觉,杀人于无形间。
“着火了,着火了……”天色再亮一些后,仆人起床就看见了袅袅的黑烟,不由脸色大变的惊叫,赶忙唤人,同时拎起木桶去提水。
“啊,着火了,救命啊……着火了,救火啊……”
“来人啊,快来人啊……救火啊……”
一时间,引得整个九黎喧闹了起来。
黎凌竹与谷挽凝同时被这一系列的响声吵醒,披着外衣,脸色阴沉的赶了过来,二人对视一眼,看着前方的黑烟,脸色那是一个难看,因为前方着火了的就是绯瑶与琴沐枫的住所!
该死,怎么又是她!两人同时哼了哼,心头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踏步而去。不管谁放的火,只要月绯瑶不死就行,伤的重不重这个问题不在他们的考量当中——反正她们之所以容忍她,就是拿她当祭品,最后依旧是死。
“二位还真是悠哉,沐枫恭候二位早已多时了。”琴沐枫面无表情着一张脸,冷漠的说道:“若非我率先发现这场火,只怕公主早已化为一堆白骨……”
黎凌竹一闪,惊诧过后随即恍然,眼底意味不明的看着琴沐枫,话语中若有所指:“沐枫,昨晚过得如何?”
昨晚?眼底幽幽一闪,琴沐枫突然扯了扯唇角,同样若有所指的淡淡道:“自然是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哦,是吗……”拖长音。黎凌竹眼底满是恶毒,再问:“不知公主殿下怎么了?为何不见公主殿下?”语气讥讽。
“公主累了,正在别处休息。”琴沐枫说着大大的老实话,黎凌竹却是好巧不巧的误会了。嘴角勾了勾,眼底讥讽鄙夷一闪而过。
“绯玉公主受伤了?”谷挽凝蹙眉,理解成另一种意思。对于黎凌竹和琴沐枫话语里的暗指也是不动声色的观察。
“哪里,是我累着公主了。”琴沐枫不经意道,话语里的暧昧让黎凌竹眼瞳一缩,忍不住确认一声:“累着了?你?”
“自然是我,难道还会是别人?”琴沐枫嘲讽的看着黎凌竹,淡淡说道:“这还多亏昨晚我的‘冲动’,若非如此,按现在公主的脾性可不会轻易让我们碰。我们这些夫侍可是做了好久的和尚了……”说着暧昧的话,琴沐枫脸上依旧是淡泊的表情,很难想象一脸禁欲气息淡泊如仙的男子会说出这番大胆的言论,还脸不红气不跳,神色如常。
黎凌竹脸皮一僵。霎时黑了半边,心里又恨又嫉,却是是能装作无事的轻笑一声,话语带着丝丝不甘道:“那可真是……幸运。”
该死的,这些亏大了!
“自然。”眯眯眼,琴沐枫继续刺激道。一旁的谷挽凝渐渐蹙眉,倒是明白些什么。正想开口,却是被一声惊呼打断。
“啊,鬼啊……”抬眼望去,却见一个下仆满脸污秽,眼带惊恐的仓皇自屋内逃出,“救命啊……有鬼啊……”霎时引起惊慌。一干救火的男男女女满目惊恐的僵着身子,喧闹之极。
“诅咒……一定诅咒了……”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鬼啊……救命啊……”一时间尽做鸟兽散,惊弓鸟的漫天叽叽咋咋的报“鬼来了”。
“闭嘴!”谷挽凝与黎凌竹脸色铁青的同时大喝,一旁的琴沐枫勾勾讽刺的唇角。眼眸黝黑一片,深邃的看不清。
流月,天神山。高峰之上,寒气逼人,在云雾缠绕的中央,山洞的不远处有一座小小的木屋子屹立在那里,宛若红尘万丈的一粒沙硕,毫不起眼。
木屋外,夜钧寒跪在外面,一脸的郑重,气色有些差,衣裳挂着寒霜和湿气,一副跪了许久的模样。
骤然,木屋被打开,自里面走出白衣飘飘的妇人,满脸阴沉的瞪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夜钧寒,冷冷道:“你就算跪死在这里也没用。”
“徒儿,请师父援、手……”干裂的唇蠕动,艰涩的声音自夜钧寒口中缓缓吐出,嘶哑而干燥。“救、救公主——”他在这之前翻了这里的所有的医学典籍,都没有找到有关丝毫救治的方法,若非偶然之间发现那本破破烂烂的书籍里模糊记载了一些有关特殊体质的介绍,他造就绝望了。
那本书,明显有被撕下来的痕迹,而知道那里面有什么的就只有他的师傅——也就是说,他师父有办法医治!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请她下山!
如今绯瑶被困九黎,短期内不会回来,唯有他赶过去才有可能,而且有他们师徒在也能保障一二……
看着夜钧寒冥顽不灵的决然眼神,九天神医气不打一处来,哼哼道:“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公主妻主?为此还敢忤逆为师!据我说知,你的那个妻主可不是个好东西!”
“公主以前是胡闹,但如今已经不一样了……”夜钧寒喃喃,咽了好几次口水才使得喉咙不再那么难受,说话也变得利索起来。
“不一样了?不一样一下子让你倾了心?哼——”九天神医冷哼,语带嘲讽,不屑的呲笑一声。
“不一样到让你一回来就钻进洞里,不吃不喝的翻阅上万医术?连我的话也忤逆,甚至,逼你师傅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