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与此同时,在广州城正西方向的崖山,也生着类似的事情。
海上泛起了浓雾的时刻,行朝水寨的水源断绝了。
经过多日来的煎熬,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刻,张世杰便决定突袭南侧海域以打破重围。然而他却现,浓雾时间的断绝水源,会不会是蒙元刻意计划好的事情呢?用断水来影响大宋将士的军心,自己此时的突围,会不会可能直接陷入被四面围攻的境地。
张世杰需要一支蒙元水师看不见的奇兵,他选中了陈恪,三千人,张世杰给陈恪的兵力,只有陈恪本部的三千人,北面舰阵第二防线的最后精锐。
突破南面刘深的蒙元混合舰队,如损失不大,便在外围伺机与大军反夹击元军,若损失过大,则撤上岸中,收编岸上的大宋军队,联合义勇一起从外围策应大军。
海雾茫茫的碧涛上,二十多艘大宋战船无声无息的朝蒙元水师悄然驶去。
蒙元水师的阵营一片漆黑,恍若一艘艘空荡的幽灵船,只有海浪拍船之声传来,雾中有风,吹的楼船上的‘元’字大旗猎猎作响。
难道蒙元水师松懈了,没有任何防备。
这是陈恪的第一感觉。
不对。
望着朦胧于海中的漆黑舰阵,虽然只就那么一瞬,陈恪捕捉到了隐隐杀意,让他不安的杀意。
“陈格,待会你领后队,要是情况不妙,直接撤退至我们水师的后方。”陈植朝身旁的弟弟陈格道。
“大哥,怎可如此!此军我是主将才是。”陈恪显然是不想这样,看着哥哥陈植说道。
“听我的就是。”
“我不!”
陈恪刚一声反驳,陈植猛地伸出了右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扯到了自己跟前,光盯着他略带恼怒之色:“如果你有什么意外,咱们家怎么办!总要给陈家留个根吧!”
“……”
陈格欲言又止,低着头,久久才说道:“为什么不是你走?”
“砰......砰”
伴随着一声声轻微的响动,一块块木质船板从宋军军船处架到了蒙元水师的战船之上。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居然没有任何一个巡逻兵,这一切,都诡异的异常。
一定有埋伏。
陈恪知道,眼前这漆黑的元军舰阵就像是一张巨大的血口,等着自己踏进去。
但是你不能退缩,越国公派自己来,就是为了吸引蒙元水师的注意力的。倘若成功突围出去,或者袭破了蒙元水师,那么大宋就有救了,那十几万军民,能离开这死亡之地,日后说不定还能东山再起,胜负依未可知。
那岸上,还有无数在蒙元铁骑下家破人亡的百姓在哀嚎,他们在炼狱之中哭泣地等待着宋军打回江南,打回中原。
所以不能在这里退缩!
噔!
陈恪没有听哥哥陈植的劝说,还是迈开了脚步,踏上了蒙元水师的战船。
后面的大宋官兵鱼贯而上,迅地在他身后列起了战阵,这支跟随陈恪征战两年的军士在此时根本就不需要言语指挥,只要陈恪一声令下,他们便能以最快的度起冲锋。
“咻”
一声箭鸣,一道璀璨的焰火在空中炸开。
原本漆黑的蒙元水师战船,一下亮起了成片的焰火,照亮了夜雾弥漫的海面。
“陈恪,你姐夫不在,你就变成了一头猪吗?就你们那些伎俩老子早已看破,你还是识时务早些投降的好。”
黑压压一片的元军中,翟国秀走了出来,对面着昔日的同僚,开始劝降道。
突然亮起的灯火有点刺眼,陈恪用左手遮挡着这成片的光,当双眼适应后,才将手缓缓放下。
“谁在跟我说话?”陈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问道。
“我,陈宝!”站在元军阵前的翟国秀以为是陈恪没看清,大声喊道。
“哦?翟大将军啊。”
陈恪一副诧异的表情,道:“翟大将军威风凛凛,陈某眼睛不好,纵是你那火光成片,我也一下没认出来,抱歉了。”
“你!”
就算傻子也听得出陈恪是在嘲笑自己了,翟国秀恼怒道:“陈恪,我念你是昔日同僚才出面相劝,归降大元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可别不识好歹!”
“给老子闭嘴!”
陈恪不屑地冷哼道:“朗朗乾坤,岂容你这叛国投敌的恶犬在此狗吠!”
“宋廷昏庸懦弱,我才不会给这样的朝廷陪葬!况且大元皇帝天纵英明爱才爱将,我弃暗投明又有什么错!”对面陈恪的谩骂,翟国秀驳倒。
“如此无耻,令尊泉下有知,不知是否还愿让你姓翟!”
翟国秀刚降元军,自是想在新主子面前一展身手。
他本是张世杰清洗行朝水寨时的漏网之鱼,趁着全军松懈的机会,逃出了行朝水寨,却是让大家措手不及。
虽然原本就与蒙元有所勾结,但毕竟是新降之人,所以便夸下海口,说自己与很多大宋将领私交不浅,定能够劝降成功,谁知道碰到陈恪这个愣头青,瞬间觉得大失礼脸面。
既然不愿投降,那,一定要在新主子面前杀光对面的这支军队以表自己对大元朝廷的忠心!
“陈恪!你看看你身侧,就凭你们这几千散兵游勇能成什么气候,你不过是张世杰的一枚弃子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英雄好汉吗?在我面前装什么高尚!”
翟国秀指着陈恪,语调之中尽是恼羞成怒,一字一顿道:“最后问你一次,降还是不降!?”
陈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