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是一种耻辱,前进才是士兵唯一的选择。
赵聪虽然没有前进,但是他绝对没有后退过一步,他的长枪,不知道已经穿透了多少人的胸膛,以至于他的双臂已经麻木了,可是在身侧战友的扶持下,依旧在机械的向前举枪,刺出。
赵聪相信,自己身侧的战友们,此时的情况应该和他一样,在努力坚持着。
不能松懈下来,不要奢望援兵,这是出城之前,统制郑虎臣对大家说的,对面的蒙元大军远远要比大宋的实力浑厚,所以,城内要留着足够的力量来保护皇上,保护这个天下。
退一步是地狱,而进一步就是胜利。
赵聪努力的坚持着,渐渐地感觉得轻松下来,他竟然有了闲暇的时间去观察对面的敌人,同样的面孔同样的脸,大部分都是与自己一样,同样流着汉族的血。
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
赵聪不愿意去想,因为他突然发现,对面敌人的脸上,露出了恐惧,对,就是恐惧的神色。
他们还是害怕了!他们害怕了!
“嘟嘟嘟嘟嘟......”
急促的哨声突然响了起来,赵聪和他的伙伴们不由一愣,随即就开始狂喜起来,连续短声的哨声,在生活中代表了紧急集合。
但是在战场上,就代表着提醒大家注意,注意听从下一步的信号行动。
看着能冲到自己面前的敌人越来越稀疏,他们怎么能猜测不出,大部队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呢?
当然是要行进,要进攻啊。
“嘟......”
一长声哨音在空中想起,早已经做好准备的破虏军,在哨声刚刚响起,就迅速的同时向前一步,然后站定,坚守,继续刚才的刺杀动作。
如果没有留意,就仿佛从未动过一般。
整齐的队伍,肃立的士卒,就犹如钢铁城墙一般,向前整体移动了一步。
这一步,大宋的将士已经想了多少年,这一步,整个大宋期盼了多少天。很多将士已经热泪盈眶了,就连郑虎臣,也仿佛眼里进了沙子,涩的难以忍受。
“嘟......”
竹哨再次响起,钢铁城墙往前又是一步,再次站稳身体,重复着刺杀动作,不骄不躁,永远听从命令行事。
蒙元兵卒惊呆了,在人数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宋军竟然开始前进。
他们疯了吗?
但是刚刚有这种想法的蒙元士卒,随即就被子弹撕裂,再也不会有任何思想,因为他们停下了脚步,变成了固定的靶子,在战场上静止哪怕只有瞬间,也是一种找死的行为。
枪声、连续射击、声声震耳......
弦声、嘭嘭乱响、声声夺命......
已经激战了近一个半时辰的时间,步枪的枪管早已经发热了,就连军用十字弩的弓弦,也基本上轮换了一遍,幸亏配的有零部件啊,否则,这次的军用十字弩,都会报废很多。
弓弦的弹动声、步枪单调的击发和重机枪沉闷的轰鸣,开始构成了战争开篇的宣章,但坚持了这么久的时间,枪声稀疏下来,肉搏却是成了战场上的主旋律。
杀!杀!杀!
破虏军再进一步,顶住敌人的冲击,大家没有感到吗?他们已经没有了勇气,没有了进取之心。
杀!杀!杀!
破虏军再进一步,顶住敌人步卒的进攻,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前沿,为我们抵消骑兵的第一次冲击。
郑虎臣的好打算,竟然将蒙元步卒抵住在第一线,使其为自己抵挡骑兵的第一波冲击。
其实,到了如今,马力已经被使用的差不多了,所谓骑兵,讲究的就是一鼓作气,二鼓尚可,等到第三鼓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一个笑话了。
因为经过两次冲击,基本上马力就已经耗费的差不多了,说句大家都能想到的话,那就是你看那个短跑运动员,可以连续跑个几趟,就算是百米的短跑运动员,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做到。
之所以骑兵还正在战场之上,那是由于大营刚才所下死战的命令,他们在战场上徘徊着,并且试图恢复马力,在努力的冲刺一次。
但是好不容易冲到了前列,却被自己步卒所阻挡,于是又成了步枪意外的目标,只要将马背上的骑兵击毙,那么这些马儿,就属于大宋的了。
大宋还没有骑兵呢?
所有的大宋将士两眼放着光芒,仿佛自己已经骑在了马儿上,正在驰骋沙场,驱除鞑虏,封狼居胥,立下了前所未有的丰功伟绩。
战争的天平在倾斜着,往往就是倾斜于士气高昂的一方,而此时的大宋将士正是处于这样的精神状态之下。
赵昰在默默的观察着蒙元大营的情况,准备随时做出应对,无论对方无动于衷,或者是撤退,或者是再次派兵,他心中都在迅速的盘算着其中的利弊,并随时准备做出反应。
张弘范阴沉着脸,坐在大帐之内,他不能出去,他害怕大宋的那种暗器,都不知道从哪里飞来,就可以索取人的性命。
他不是怕死,作为一个沙场老将,他并不怕死,而是在此时此刻,他不敢死,但凡此时他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对于整个大军,就是致命的打击。
难道此时就进入决战吗?为什么自己心里这么不甘呢?
张弘范皱着眉头,仔细将这两天的战斗经过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我蒙元大军,怎么会被如此被动的引入决战的氛围呢?
开始两天,宋军并未动用火器,只是利用城墙,做了坚决的抵抗,他们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