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大娘笑盈盈地将谭纪煊迎进了房间,谄媚地说道:“三爷里面请,阿贝丽梳妆打扮好,在里面早就恭候您多时了。”
谭纪煊面无表情地走进去,全程不发一言。
红大娘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吩咐下人好生招待,然后就离开了。
阿贝丽见他们进屋,冲他们行了行礼。
谭纪煊径直在上座坐下,沉默地端起酒杯喝酒。
“三爷今日想听什么曲子?”阿贝丽例行公事一样问道。
穆煜宁拉着她在一旁坐下,对她说道:“今日不用管他,我们一起玩。”
阿贝丽疑惑地看了看黑着脸沉默的谭纪煊,又看向兴奋开心的穆煜宁,随即抛开杂念,和穆煜宁说起话来。
穆煜宁向她解释道:“我兄长脾气不太好,性格怪怪的,他这里”
她指了指脑袋,低声说道:“有点问题,我们不管他,让他自己喝酒就好了。”
阿贝丽道:“我昨日新谱了一首曲子,我弹给你听。”
“好啊,好啊。”
谭纪煊听到穆煜宁那边的窃窃私语,尤其是她说他脑子有问题时,脸色就阴沉得可怕。
可胡乱编排他的人却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听着小曲,和美人眉来眼去的。
他压下心中的怒火,看了看门口。
今日是吉祥守在门外,华勇和其他人此刻已经潜进了阿贝丽的房间。
听了几首曲子,穆煜宁突然说道:“我给你的新曲子写一首词吧,刚好我有灵感了。”
阿贝丽眼睛雪亮雪亮地看向“他”,表示很期待。
谭纪煊却眉毛耸动,有些惊讶穆煜宁还会作词。
随后在听到阿贝丽拿着她的大作念了出来之后,他的震惊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不过就是随手拈来的浅显的词句,并没有多讲究平仄,倒是音律很强,词的意境也不错。
谭纪煊凝神听了听阿贝丽将词曲演奏出来,默默地点了点头,挺好听的。
穆煜宁悄悄地觑了他一眼,见他一边喝着酒一边聆听琴声,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有一丝陶醉。
感受到她的视线,他看了过来。
穆煜宁连忙转移视线,看向阿贝丽。
哼,上次还说阿贝丽弹得不好,唱得很俗气,现在明明就听得很入神,口是心非的家伙。
心中腹诽了一句,她面向阿贝丽笑了笑。
阿贝丽脸上带着一丝羞怯娇柔地笑了。
谭纪煊见此情景,脸色又沉了下去,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滚开,老子今日非要见到阿贝丽不可。”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这位公子,请你离开,这是我家公子的房间。”这是吉祥的声音。
“什么你家公子?我就是你的公子。来人啊,将他拖出去打。”
接着就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音,还夹杂着雪园伙计的劝架声和阻拦声。
“嘭”地一声响,房间门被踹开,两个男子闯了进来。
其中一位着棕色锦衣华服的男子摇摇晃晃地拿着酒壶看了屋内一圈,然后往阿贝丽走去。
看他满脸通红,双眼迷离,就知道他已经是醉得不轻了。
“阿贝丽,阿贝丽,哈哈我来了。”他轻佻地笑着往阿贝丽扑去。
后面赶来的红大娘连忙一边叫道一边对身旁的伙计使眼色:“董公子,你喝醉了,走错房间了,我扶你回房吧。”
董青卓的护卫连忙上前拦住伙计。
董公子?这又是董太傅府上的?她这是跟董府犯冲啊,怎么每次来都能跟“董公子”碰上?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董家二房的嫡子董四少爷董青卓,她从前见过他一次。
不过那时候她见到的董青卓是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读书人,没想到他也会来妓院喝花酒,而且喝醉了酒之后是这样一副不堪的嘴脸。要是董太傅在这里看到他这副样子,非把他家法伺候不可。
穆煜宁原本想起身阻拦董青卓扑过来的身子,但转念想了一下,便露出震惊的神色愣在了原地,一副被吓傻了不能动弹的模样。
谭纪煊看了看她,眼神毫无波动,继续喝酒。
阿贝丽尖叫一声,花容失色地倒向一旁,刚好避开了董青卓扑过来的身子。倒下去时抬起的双腿刚好踢到了董青卓,将他踢倒在地。
董青卓装腔作势地痛呼一声“哎哟”,又爬起来朝着阿贝丽扑过去。
穆煜宁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发现阿贝丽表面上是惊慌失措地往旁边逃,但实则每次都能堪堪躲过董青卓的咸猪手,还能一不小心就踢他一脚,打他一掌。
而醉了酒的董青卓完全不知道疼痛,以为阿贝丽在与他玩游戏,精神越来越亢奋,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高兴。
他脱掉外赏,解开中衣衣领的纽扣,蓄势待发,朝着阿贝丽又扑了过去。
谭纪煊缩了缩瞳孔,捏紧了手中的酒杯。
穆煜宁也看够了,于是站起身来,像惊吓过度刚恍过神来似的,迅速跑过去将手中的折扇敲在了董青卓的脑袋上。
董青卓脑袋上受了一击,顿时眼前发黑站立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穆煜宁趁机拉起瘫在地上的阿贝丽,将她扶到了谭纪煊的下手位置,并脱下披风给阿贝丽披上。
阿贝丽紧紧地抓着披风的带子,惊惶地对穆煜宁喊道:“十三。”
穆煜宁温言安抚她:“你在这坐着,我帮你挡住这个杂碎,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阿贝丽似是惊惶过度,吓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