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本地、乃至东州大陆颇有名望的高手,这些人既然到桃花坞寻欢作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一掷千金挑选的青年男女修士。
经过一夜折腾,被傀儡拖出来的修士,一个个进气少,出气多,眼看就要告别人世。
相比之下,段嫣的脸色要好不少。至少他看上去没有那么萎靡。
桃花岛的傀儡,等级也没有特别高,不过相当于筑基初期的水平,师父花容子的傀儡,就要比他们修为高许多。
可如今他们的修为被禁锢,傀儡却一点事情也,一个傀儡,对付他们这些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的修士,毫无困难。
他们如犯人一样,被锁链拴住手脚。
傀儡清点人数后,将人交给土人。
在交接的过程中,一个身着青草绿绣面道袍的年轻人,突然挣脱了傀儡的束缚。
他是杨维山看上的那个年轻人,经过昨夜,他的精神已经面临崩溃的边缘。
此时,被人像畜生一样对待,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疯狂地大叫,“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还不弄死我,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挣扎的时候,广袖露出胳膊,胳膊上面满是触目惊心的鞭伤。
皮开肉绽,除了一张俊秀的脸蛋,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昨夜,他遭受了什么,不言而喻。
段嫣记得他,他在地牢中还嘲讽过自己。
他还有一个很要好的师妹,同他一起被掳来,这群人里并没有她,想来昨日接客的修士中,并没有他的师妹。
纵然,这个人并不是很喜欢自己,自己也不是很喜欢这个人,但并不代表,段嫣愿意看到,这个人精神崩溃的样子。
“让我死吧,求求你们让我死吧!”
他疯狂捶打自己的胸脯,不断的以头撞击地面。
可他毕竟是修真者,哪怕修为如今被压制,但和普通人还是有天壤之别,这样的伤根本不可能结束他的生命。
——“谁给我一刀,我谢谢他啊,谁来砍我脑袋啊!”
——“我不想活了,我是真不想活了!”
年轻人撕心裂肺地喊着。
众人神色木然,除了段嫣心下恻然,没有一个人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表情。
不是他们没有同情心,而是经过昨夜,魔鬼般蹂躏,他们的精神已经被摧残,留下的,是他们的**,他们已经和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
除了合欢派这样极为个别的奇葩宗门,提倡及时行乐,修真界大部分宗门,虽然并不提倡三从四德,但所传达的理念都是极为保守的。
男修要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女修更是要贞洁自重。
经过昨夜的摧残,如今的他们,觉得自己脏了,“不干净”了,对不起宗门的教诲。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绝望。
他们玷污了宗门的荣耀,辜负了师父的教诲,成为了师门的耻辱。
若能死,他们也想死。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想死就去死。”
这声音虽为男子,但异常性感妩媚,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身大红大绿的妖孽男,桃花坞的主人,碧玺。
他手掌上下合拢,凭空幻化了一把利剑,丢到大哭大叫的年轻人脚下。
“喏,剑给你了,想死就快点死。”他摇着羽扇,笑靥如花,沐浴清晨的阳光下,有一种慑人心魄的美,可就是这样一种美,让满身伤痕的青年愈发绝望。
他看着冰冷的长剑,又看着似笑非笑的桃花坞主人,然后,他的视线一一扫视在场的所有人。
修真者是很惜命的,长生的诱惑下,每一个修真者都想活得久一些,更久一些。
虽然嘴上嚷嚷着要去死,但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死是一件需要鼓起勇气的事情。
虽然他一直嚷嚷,谁杀死他,可真有人递上了利剑,他反而胆怯了。
可没有人阻拦他,没有人阻拦他……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在我们合欢有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都不怕死;难道还怕活着?”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段嫣。
段嫣本不想管这件事,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的良心并不容许,他冷眼旁观。
青年见出言阻止自己的是段嫣,又见段嫣印堂清明,看出对方昨夜并没经历和自己一样的侵犯,不仅不感激,还升起一丝怨恨。
“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们都脏了,为什么你还干干净净,不用你装好人,你个伪君子!我恨你,我恨你!”
他怒吼着,提起利剑,张开嘴巴,利剑从口腔,刺穿头颅,血,浸染青年的衣服,年轻的男修瞪着段嫣,缓缓倒在地上。
从碧玺递剑,到青年犹豫,再到段嫣劝慰,最后到男修自尽。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让人始料未及,尤其是最后一幕,谁也没有想到,段嫣的开解,不仅没有劝年轻的男修重打精神,反而加速了他的死亡。
段嫣看着满地的脑浆,以及死不瞑目的男修,闭上了眼睛,“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段嫣双手合十,轻声念起《往生咒》,超度自尽的男修。
随着他的梵唱,他的周身笼罩了一层淡淡地佛光。
这佛光非常浅,但异常温暖,让那些拥有昨夜噩梦般的经历男女修士,情不自禁聚拢在佛光周围,汲取那一丝丝温度。
碧玺面无表情地摇着羽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