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面对这样的八卦新闻,也有一些聪慧过人的有识之士提出了疑问:
“不会吧,折昭乃振武军大都督,又是妙龄女子,想要娶她的人多了去,岂会在洛阳当街强抢民男?”
“对,相传折昭倾国倾城,美貌如花,怎会作出这样卑劣之举?”
“不用问,必定是别有用心之人造谣生事,诋毁折大都督的名声。”
“诸位父老乡亲,请听在下一言,这些事情毫无根据,还请大家不要被谣言蒙蔽了双眼。”
人民群众的眼睛通常是雪亮的,犹如后世朝阳区群众一般。
但在很多时候,人民群众也是最容易被糊弄的,待这些有识之士提出不同看法之后,立即激起了一片的唾沫星子:
“你丫是非不分,助纣为虐,父母是怎么教你的?”
“对,人家洛都小报所载都是有根有据,连崔秀才是多久在洛阳被掳走的,都记得清清楚楚。”
“小报上还有崔秀才当年所住客栈掌柜的访问,他曾亲眼看到一堆如狼似虎的振武军军卒冲入客栈中,将崔秀才直接绑走,岂会作假!”
“不用问,这些人一定是蔡家和折家派来的奸细,大伙儿不要放过他们。”
一时之间,长街之上群情激奋,臭鸡蛋、烂白菜纵横翻飞,那几个有识之士只得狼狈鼠窜。
一幕幕的情景,几乎在洛阳城每个角落都在上演,就连皇宫之内的官家陈宏,也被这离奇性的剧情转折所震惊住了。
洛阳皇宫亿岁殿内,陈宏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六扇门刚买回来的小报,在御座之下,则立着一位身穿五品红色官官服的绝色女子,正是六扇门副总管宁贞。
作为大齐天子,陈宏除了每日阅读朝廷所编制的官报之外,也有阅读洛阳城内各种小报的习惯。
这不仅仅能够帮他及时了解市井百态,更对了解民生民情有着非常大的帮助。
前几日,陈宏读到河南小报所载崔文卿身份的事情,当即便大感兴趣,又吩咐人买来洛都小报所行的报纸,详细了解事情的始末。
原本,陈宏还以为待崔文卿真实身份被暴露出来之后,事情也会为之结束,毕竟都是朝廷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彼此撕破脸也不太好看。
然令他万般没有料到的是,今日洛都小报居然又报出了崔文卿与折昭成亲真相。
强抢民男!
美女逼婚!
跳池明志!
折蔡勾结咄咄逼人!
崔氏秀才不畏强权!
一个个字眼结合起来,当真是博人眼球,引人话题,饶是陈宏的冷静从容,心内也不禁大起八卦之意。
待看罢小报,陈宏想了一阵,却又忍不住为之失笑,问正站在台下的宁贞道:“不知宁副总管对于折昭强抢民男之事如何看待?”
宁贞的母亲乃是蔡皇后的姐姐,故而陈宏算是宁贞的姨父,加之宁贞又贴身护卫陈宏安危,所说自然直言不讳:“官家,派人前去洛阳城强抢民男强行逼婚,如此做派倒像是折昭的行径,关于这一点,理应无差。”
陈宏点着头自言自语的言道:“这么说来,折昭当真是把崔文卿抢回去逼着成亲呢?”
宁贞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继而又是开口道:“不过官家,折昭容颜绝色,家事出众,加之又贵为振武军大都督,其人一直非常自傲自爱,断然不会如洛阳小报所言,垂涎崔文卿的男色将之掳走,她这么做必定是另有隐情!”说完之后,又忍不住在心里愤愤然的补了一句:“况且那崔文卿生的是贼眉鼠眼,猥琐不堪,岂会能够让折昭倾心!”
当然,此话只能藏在心里,不敢对陈宏提及。
见到陈宏点着头却没有说话的意思,宁贞继续言道:“丝绸商会的确是蔡家的产业,然而蔡家岂能与折昭联合起来,对付一个微不足道的崔文卿?由此可见,洛都小报后面所载的事情完全是胡编乱造之言,根本就不足为信!”
听完宁贞的看法,陈宏却是一笑,有些好奇的言道:“朕曾听闻昔年在国子监的时候,宁副总管与折昭可是不太对路啊,你二人也引以为对手,为何今日你却要帮折昭说好话呢?”
宁贞淡淡回答道:“官家,微臣对于公事私事分得很清楚,微臣的确不喜欢折昭,但凭公心而言,折昭她的确不是这样的人,否者微臣岂会将她视为生平对手?!”
“哈哈,公私分明,这才是朕为之倚重的六扇门!”陈宏忍不住一阵大笑,随即笑容一收口气又变得有些冷然,“蔡家乃洛阳名门望族,曾与我们陈氏并称于世,这些年来也多有达官显宦,皇后贵妃出于门中,朕知道丝绸商会长期垄断洛阳布料市场的情况,之所以爱理不理,便是在于丝绸商会所作所为也不算太过分,但是蔡家以为朕会对她们所作所为听任由之,那就想得太简单了。”
说罢之后,陈宏口气沉沉的言道:“宁副总管,你替朕带一句话给你外祖父。”
“诺。官家请说。宁贞连忙抱拳。
陈宏冷冷言道:“告诉他,吃东西可也,但吃相不要太过难看了!”
宁贞长期伴驾左右,听闻此话瞬间心头一凛,知道官家动了真怒,连忙颔言道:“微臣立即前去将官家之言转告给蔡丞相知晓。”
壮哉洛阳,有里坊一百六座,要论权贵集居之处,当属积善坊与尚善坊。
这两坊分列天津桥东西桥头,恍若两个卫士扼守着通往洛阳皇宫的朱雀大道,坊内高宅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