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二宇子打小就本分,可定不能吃了官司!”
儿子没回来,刘玉容心里毫无底气,说是回答,可实际上只是她自言自语,自我安慰罢了。
“诶,对了!你家老大今年也二十三岁了吧?啥时候光荣退伍啊?我也好赶紧给他物色一门亲啊!哎哟,当兵可光荣了!可定许多姑娘能瞧得上!”
见刘玉容局促,张翠红意犹未尽,哪壶不开提哪壶,专往刘玉容的痛脚上踩,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杨峰上了战场?现在是死是活都是个问题,就算缺胳膊少腿,只要能活着下战场,就玉容都心满意足了,更别提成亲这旮旯事儿了。
提到伤心事儿,刘玉容无言以答,低着头一个劲拔杂草,眼泪只得往肚子里咽。
张翠红见着没趣儿,也就自顾走开了。
“二宇子他妈,你给咱说实话,二宇子现在到底咋的了?”
“就是!别听张翠红瞎数落,说媒人的嘴臭气漫天飞!要不是二宇子脑袋机灵,我家狗娃子明年的学费都凑不齐,咱们都盼望着他平安无事,继续回来收黄鳝呢?”
“刘大姐你也别担心了,你家二宇子命可硬着咧!准能风光回来的!”
天底下心怀妒忌的人不少,但是心存感恩的却更多,因为杨宇收购黄鳝这段时间内,乡亲们的确是从杨宇手里赚了不少,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一大部分家庭的经济需求,这是为乡亲们谋福利,所以始终有人记得杨宇的好。
眼眶发红,刘玉容强忍着眼泪没落下:“我家二宇子走的时候,光说了他要去省城找活计,这天远地远的,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啥。”
不光刘玉容,杨宇走后,杨德顺那颗悬着的心则始终放不下,出门做工,别人总会话中有话,有的是嘲讽,有的则是切实的关心,但不管咋地,杨宇走后就没了音讯,几大个月都不见人影,刚遇到嘲讽的时候,杨德顺还会反驳几句,但久而久之,他也难得搭理,自顾在心里生着闷气,整天都不得劲。
“张大姐,李大姐,我到家了,你们慢走啊!”
傍晚时分,刘玉容收工回家,告别同路的张大姐和李大姐,就听见对面马路拐角处尽头传来的喇叭声。
前些日子杨宇在家收黄鳝泥鳅的时候,她家没少来大卡车,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哎哟!快看!是小轿车!”
刚刚转身的刘玉容还没来得及推开院门,就听见张大姐一声惊呼。
这年头,生产队来一辆大货车都算得上是轰动的新闻,更别提来一辆小轿车了,估摸着整个镇上就只有镇.高官配了一部小轿车,可这分明就不是镇高官的车,因为镇高官书记那车是白色的,而驶过来的是一辆黑色的,而且基本上还是全新车。
“啧啧!我家那口子说过咧!能开上小轿车的,不是大官就是大老板,来咱们这穷乡僻壤干啥?”
李大姐和张大姐注视着愈来越近的小轿车,不住的咂舌,稍微近点,她们发现这车比镇高官那辆白色的小破车还要气派得多。
相比起这两人的叹为观止,刘玉容则要平淡得多,在她心里没什么事情比他儿子的情况更重要。
“滴!滴!”
远远地就看见看站在门口的母亲,杨宇轻轻摁了摁喇叭,嘴角薇薇扬起一丝笑意:“终于到家了!”
缓缓将车开到家门口停下,杨宇在母亲三人的注视下,打开车门走下车。
“哎呀!是二宇子!”
张大姐和李大姐先是一愣,细细打量,终于把眼前这西装革履的青年和杨宇的身影重合了起来,都不约而同地惊呼出了声。
小轿车开进的时候,透过挡风玻璃,刘玉容就认出了自己的儿子,只是有点不敢置信,直到杨宇走下车,她才最终确定,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妈,我回来了。”
朝着张大姐和李大姐点点头,杨宇走到刘玉容面前,见着母亲流泪,杨宇的眼眶也变得湿润起来,可想而知自己走后,母亲在家有多担忧。
母爱是伟大的,也是无私的,它沉浸于万物之中,充盈于天地之间。有了母爱,人类才从洪荒苍凉走向文明繁盛。
有了母爱,社会才从冷漠严峻走向祥和安康;有了母爱,我们才从愁绪走向高歌。
有了母爱,也才有了生命的开始,历史的延续,理性的萌动,人性的回归。
母爱是人类一个亘古不变的主题,我们赋予它太阳的诠释和内涵,没有史诗的撼人心魄,没有风卷大海的惊波逆转。
母爱就像一首深情的歌,婉转悠扬,轻呤浅唱。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连忙擦去眼泪,连着应答两声,虽然刘玉容脸色平静,但杨宇从她颤抖的语气中,能感觉到她心中的波澜起伏。
张大姐和李大姐围着杨宇的奥迪100赚了好几圈:“哎呀,二宇子现在发达了,都能开上小轿车了!”
杨宇开着小轿车回来,一切谣言不攻自破。
看完车,这两人又凑到杨宇面前:“二宇子,这车得要不少钱吧?”
“嗯,得要好几万咧!”
挠挠脑袋,杨宇有些腼腆地点点头,虽然他算得上是个大老板,但他总觉得不能在乡情们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做人可不能忘本了,要是没有乡里乡亲的帮衬,要是身体原主人早死一秒,杨宇就可能失去重生的机会。
“几万块钱,这么多!你现在在城里干啥?”
李大姐和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