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湛努力睁开眼睛,双眼一片迷茫,已然失去焦距。她用力摇摇头,强忍着,却又紧紧抓住他的手,企图从他手上的冰凉得到片刻的缓解。
莫君昊看着她,冰冷的目光渐渐动摇,被无奈和温柔代替。而那些温柔,却是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他抓住她的衣服用力一扯,便把累赘的衣服都扔到一边去。冰凉的雨水和火热的汗水混合,胶着,缠绵不绝,仿佛时间没了尽头,一切都在无尽的喘息声中循环往复,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第二天傍晚时分,莫君昊早早结束工作来到这里,打开门,却看见床上空空如也。他站在屋子中间,忽然气恼自己迫切赶来的心情。正要转身离去,却听见卫生间里传出一声玻璃摔碎的声音。
走进去,看见凌湛站在镜子面前,身上就穿了他给她穿的自己的衬衣,光着脚,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片。她扶着洗漱台蹲下身去捡碎片,却又好像没有力气,蹲了一会,一动不动。
莫君昊倚在门框上看着她,冷冷地说:“药也解了,还不走?”
凌湛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看着他,有些迷糊似的,又低下头去捡碎片,手在地上胡乱一抓,手指便被划破流了血。
莫君昊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在做什么?!”
这一抓,他便明白了她的迷糊。她的身体滚烫,嘴唇干裂,浑身无力,显然是因为昨天被下了药,又淋了大雨,冷热刺激,今天发烧了。
不由分说地将她拖出卫生间扔回床上,先接了一杯水喂她喝下去,然后打了个电话,看出她挣扎的企图,把人压回去,冷冷地命令:“不准动。”
不知道是困还是晕,凌湛果真不动了,乖乖地躺着,闭着眼,眉头还是仅仅皱着。莫君昊忍不住伸出手抚上她的眉头,她难受的样子让他看着很不舒服。
凌湛昏睡了很久。期间,医生来给她看过,开了药,叮嘱莫君昊喂她喝下,又嘱咐他用凉水替她擦拭身体,进行物理降温。但凌湛对这一切毫无所知,她醒来时,窗外的天黑着。屋子里没有别人,床头放着一杯水,她喝掉了它,感觉舒服多了。
夜风吹进来,把窗帘吹得鼓鼓的,好像涨得满满的心情。
她下了床,赤脚走在软软的地毯上,有片刻的恍惚,不知身在何处。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是一种心情无处安放的迷茫。
阳台很宽大,放着一张沙发,米白色的简单格调。她在沙发上坐下来,顺手从前面的小茶几上拿起烟,抽出一支点市的繁华。
细细将凌湛的仇人想了一遍。不是莫君昊,他不会用那样卑劣的手段。应该也不是凌晓萱,她没有那样大的胆子。思来想去,应该只剩一种可能了,只是有待求证。
想来,自己的运气还算好,最后关头,竟然有人相救,而且是自己的前世好友。不过,她究竟算是被江岩救的,还是被莫君昊救的呢?凌湛想了想,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她清楚江岩的为人,能出手相救,一定是把她当做朋友了。这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吧!
正想着,嘴里的烟突然被一只手抽走,吓得正出神的凌湛一愣。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莫君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站在旁边冷冷俯视着她,脸黑得好像她欠他几千万似的。
看着自己抽了一半的烟被莫君昊放进嘴里,凌湛也不介意,伸手就从烟盒里又抽了一支。谁知,烟还没送到嘴边,手就被莫君昊抓住。他俯下身,将她困在沙发里动弹不得,一双幽深的眼中看不出喜怒,语气更加冰冷:“我问你问题。”
凌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莫老大,不就是一支烟吗,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大不了我赔给你咯!”
莫君昊仍是冷冷地看着她,眼底已有怒气,看来是不会让她糊弄过去。
“……你说抽烟啊……”凌湛别过头去,不看他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跟他打哈哈,“我也不记得了,一直都会啊……”
莫君昊站起来,把手中的烟揉了扔在垃圾桶里,自己倒就着凌湛抽剩下的半支烟抽着,凝望着远方,很久没有说话。
看不出他的情绪好坏,凌湛想了想,还是远离这个随时可能从冰山变成火山的人比较好。刚要抬起屁股,莫君昊突然冷冷地说:“以后不准再抽烟。”
凌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坐回去,双手环胸,眼神同样冰冷地回望着莫君昊:“莫老大,您能不能不用这样命令的语气和我说话,我们之前好像已经讨论过了,您用什么身份教育我呢?我是有未婚夫的人……”
莫君昊忽然转过来盯着她,眼底一片寒冰,说:“刚从我床上下来,跟我讨论未婚夫?”
凌湛撇了撇嘴,说话也没了底气,咕哝道:“说到这个问题,莫老大和我有过交易的,我不想嫁到林家,也不见莫老大有什么动静……”
“根本用不着我动手,已经有很多人不想让你嫁到林家了。”莫君昊冷哼道,“如果你听我的,不去那种地方,会被人暗算?”
凌湛是个脾气硬的,吃软不吃硬,原本对他是心怀感激的,听他这么一教育,心中的感激便荡然无存了,只剩满腔的不耐,于是说道:“莫老大,您救了我,我应该说声谢谢。但是说到底,我既不是你的情人,也不是你的手下,我有自己的意志,不是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的!再说了,我也不是少了莫老大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