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场上的平静变成了尴尬。
“公子可是不喜欢?”
清清凉凉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如她一样,却没有如每次见面时,她声音里那藏不住的一丝丝喜悦。
“喜欢。”他回答得很明确。
清辞没有再说话,倒是一旁的人听说公子喜欢,都捧着接口道,“此曲只因天上有,依我看,那画芜宛的花魁都比不上。“
“是啊,听说之前华裳姑娘一曲引得人人称道,那日我没去,后面去听过,确实不错,但与这位雅女比起来,可是差太远了。”
“哈哈,张兄说得极是。”
“不敢不敢。”听着二皇子如此称呼,他吓坏了,他有几个胆子,敢和皇子称兄道弟。
“姑娘这曲子新奇得很。”
“秋时,去寺庙上香,偶然去到山顶,见山的那一边,还有一座寺庙,群山环抱,落叶纷飞,有寺钟传来,心中有感,便有了这一曲。”
“姑娘去的是哪座寺?”
“云刹寺。”当初傅蓁蓁就是在云刹寺“偶遇”的皇上,被皇上封了妃。
空气刹那停滞,整个场内莫名有一瞬的冷凝。
“那姑娘当时,感的又是什么?”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好,好一个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公子谬赞了。”
“果然顶好的都是最后出场,胡娘,今日的安排,甚好。”
“应该的,应该的。”胡娘讪讪的说着。
她也想不到是这个结果。
原本是随便找了个人来顶缸的,却没想到请了尊神仙回来。
画芜宛的水准,如今都这么高了么?
随便一个雅女,她水薇别居竟没一个比得上。
“既如此,那这白鹤便赠于姑娘吧。”
“谢过公子。”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语气,不急不徐。
随着屏风撤下,低着头的清辞微微抬眼,眸中冷清如雪,却波光潋滟。
在坐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世上竟有如此清尘绝丽之人。
她端坐在圆蒲之上,着微纱蓝衣,蒙着面,肌肤胜雪,一双眼抬眸间,如四季流转,说不出的好看。
场中央的人愣住,只一瞬,半眯着眼,心头的那个名字在不知不觉间已暗暗默念了千万遍。
“蓁儿……。”
女子和他对视,眼中没有怯没有爱,那道弯泉里有的,是说不出的苍凉。
清辞缓缓起身,款款而来,眼睛从他换到仙鹤,看他专注,看仙鹤也专注。
她走过众人,走至仙鹤前,在坐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实在是太赏心悦目。
这些人常年在风月场所流连,最能发现一个女子的美。
清辞在仙鹤面前蹲下来,伸出纤手抚摸它。
说来也怪,原本根本不让人近身的仙鹤竟然接受了这名雅女,还朝她走了一步,靠近了些。
今天的**真是一波接一接。
二皇子也往那边看着,眸中神色渐深。
那仙鹤是他带来的,再清楚不过。
带来费了他九牛二虎之力,看着轻松,实则暗地里,一直用灵力禁锢着那仙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