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捏了一个法诀,向四周接连弹出,每一次弹出,就是一只由光组成的胖头鱼,向远处游去。
这些胖头鱼如同行走的灯火,一边游一边照亮四周,但四周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照射不到,胖头鱼就像一个光点,慢慢远去,甚至都很难判断它究竟游了多远。
又下潜了很远,似乎这里根本没有水底,朱炯都有些想回去了,毕竟如此漆黑幽闭,让人心理压力很大。
朱炯拨开手上的鬼气,用一个指尖轻轻试了试水里的鬼气和妖气。
鬼气和妖气却都很淡。难道不在这里,而是在上面那个小的落波湖?!
正思付间,脚下的胖头鱼撞到地面停了下来,他终于到了水底。
祭出一大朵鬼莲花,在鬼火照耀下,四周显现出一片沙土地,朱炯脚在地面轻轻一点便又漂了起来,就这样一步步向前行去。
地面起伏不平,还有一些怪石林立,感知着极其微弱的鬼气,朱炯找到了一个大门。
青铜色的大门伫立在深深的湖底,上面布满了斑驳的铜锈,顶端一个匾额,上书:苦若冥河。
门两旁站着两个下半身为鱼,上半身为人,脖子上是龙头的石雕,粗大的胳臂拿着一个长长的石矛,看人类的那一部分身体,似乎是一男一女。
这是上古鱼龙人,几乎已经灭绝了,有几千年没有出现过了。
朱炯走过去仔细查看大门,大门已经锈到了一起,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可是此地鬼气比别处名显要浓郁很多,在手上画出一朵莲花,仔细感知,发现鬼气来自于鱼龙人手中的石戈。
石戈的顶端为黑色,仔细观察,那是显龙婆的血迹。
心道不好!朱炯急忙向一旁躲闪,但在如此深水,水压大到难以想象,刺来的石戈还是划破了他的肩膀。
两只鱼龙人,活了过来,两条石戈纷纷挺刺,朱炯拼命抵挡,险象连生。
看到戈上的血,他立即明白,这是格斗时显龙婆被刺伤所留下的。这样一来,他立刻明白,这不是石头雕塑。
石戈挥舞,力量奇大,而且仿佛不受水的阻力影响。朱炯不敢怠慢,用鬼气缠上石戈想要捆住两个鱼龙人。
可当鬼气碰到石戈,石戈猛然爆发出一道霞光,威力更胜。
朱炯急忙向上面跑去,心道,自己傻了,他们守护苦若冥河,手里的武器自然克制冥河里的水鬼,自己用鬼气攻击,犹如抱薪救火。
好在两个鱼龙人没有远追,他们又回到了门前,继续化为石人守卫。
显然清江镇那只显龙婆也来过此地,想要打开青铜门,但被鱼龙守卫赶跑了。可是既然她不是从这里跑出来的,那她又是怎么从苦若冥河跑到人间的呢?
又游了很久才来到湖面,再次看到阳光,朱炯有种重回人间的感觉,幽深漆黑的湖底,那种无尽黑暗带来的恐惧感,比任何具体的恶鬼都更要让人发狂。
然而这阳光,却只是很短暂的,因为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本来还打算去上面那个小的落波湖看看,可是时间不够了,必须赶去对付那个显龙婆。
朱炯有些怀念茅一飞,那个热血小道士。现在的局面,他一个人的确有些应付不过来,不过昨晚那个十分诡异的雷,竟然治好了他的骨伤,算是一个好消息,可事件却变得更为神秘莫测。
最让朱炯担心的却不是那些阴雷,当他带着秀莲穿行在清江镇夜晚的万家灯火里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严重低估了船老大和冯三爷的无耻程度。
他知道他们十分自私,即便船老大一副憨直的外表,可没想到他们竟会如此无耻,不但不告诉大家消息,还带走了所有的船,清江镇三面环水,一面是山,可山上几乎没有路。
知县府里,今晚是灯火通明,到处都是人,一是为了防止再像昨晚一样,闹贼;二是,九夫人要生了。
十几个大夫拿着药箱随时候在院里,七八个接生婆在里屋围着床上正在大声叫着的九夫人,罗知县守在外屋,不停地走来走去,有两个丫鬟也跟着他走来走去,不停地为他扇扇子。
“秀莲,我在这个肚兜上用我的血画了禁制,你藏在院门外,等一下鬼婴跑出来,你喊她,引诱她到你跟前,然后趁其不备用肚兜裹住她。肚兜上有你和她的脐带血,她发现不了我的法术。”
“院门外?可是府门往里全是捕快和兵丁,我们怎么进去啊?”
“唉,镇上全是百姓,让她跑出来,她会大开杀戒的,最好能将她堵在里面。她已经完成四次转生,已经是鬼士等级,此时可以广吸人的精魂,修行速度会加快很多。”
“四次?我和罗知县的九夫人,不是才两次吗?”
“冯三爷的九夫人之前也是怀孕的,她去世后,冯三爷心思缜密,一定不会留下尸首给罗知县和孙老板的。所以罗知县弄出来的那个女尸,另有其人,她生前也的确怀孕了,但她肚子里胎儿的尸体,不是人的,而是一只剥皮的猫。这样算下来,只少是四次。”
鬼婴虽然恶毒,但绝不会伤害生母,之前两个死去的孕妇,怕是被人杀死的,一切也都只是斗争的工具而已。
“我们怎么进去……”
秀莲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朱炯拉着冲入了县衙府门,几名捕快看到一个道士和一个穿孝的女子冲了进来,急忙上前去拦。
朱炯不再顾及什么,用手一挥,一股黑色鬼气化为一片红雾,钻入冲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