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被踹了一脚,也顾不上提起裤子,跪地劝道:“爷,那可是侯玄演啊,李成栋总兵何等威风,都被他逼到海上捞鱼去了。”
叶方厉眼色一寒,说道:“侯玄演怎么了?李成栋杀了他全家,把他的城都屠光了,还不是逍遥自在。上次我让张雄那个废物去杀顾炎武,就是被他坏了我的好事,如今他又派人来昆山收商税。商税八百年没人收,他说收就收?我听说顾炎武在他那里混的风生水起,这一定是他们两个王八蛋,联合起来害我。”
家丁听他一顿分析,顿时觉得很有道理,边点头边道:“爷,那咱们怎么办?”
“这个狗贼如今势大,有铁了心要害本公子,咱们必须先躲躲。召集咱们的人马,收拾能带走的财物,全部带上。松江府的兵都被张名振带着去常州了,咱们趁着这个机会,到海上投奔李成栋去。”
家丁一听,这个办法不用跟侯玄演的大军拼命,举着大拇哥拍马屁道:“爷,这个办法好,我看普天之下只有爷这样的人,才能想出来。”
叶方厉狞笑道:“叫张雄来见我,临行前我要给侯玄演送一份大礼。”
家丁提上裤子,看了一眼不敢穿衣的云儿,一溜烟往山下跑去。
在叶方厉眼里,昆山欢场的头牌云儿,还不如一个阿猫阿狗。他看都没看地上的美人儿,大步走下山去,刚走几步就有护卫从林间走出,护着他下山去了。
云儿凄凄惶惶地穿好衣服,整理了下云鬓,小心翼翼地走下山去。
侯在山下角落的,是她的丫鬟和轿夫。这样的青楼魁首,其实是卖艺不卖身的,她们来往于各种名流之间,身份颇高。有一大群人围着她们,就拿云儿来说,也养了一群的人。但是叶方厉是个另类,这个人虽说是士绅出身,但是手段阴损行事张狂。于是乎,昆山的云儿姑娘,也就成了花魁中的另类
轿夫和丫鬟看到自家小姐头发都湿了,走起路来还一扭一扭的,就知道她肯定又被叶家那个混世魔王欺辱了。
可恨叶家势力太大,他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云儿看到他们的表情,更加难过。
她默然登上骄子,低声道:“回去吧。”
前来昆山收税的,是徐元宝带领的嘉定青壮,这些人聚集在侯府无事可做。反攻洪承畴的前夜,龚老三特意找了侯玄演,给他们讨了个各县收税的差事。
徐元宝自认也是其中一份子,跟着大家一路收到了昆山。在苏州城附近,顾有德的威望不容挑战,有他带头,一切都很顺利。
一行人来到昆山,也以为会很轻松,所以他们直奔昆山最大的地头蛇叶家,打算来个先难后易、一举拿下。
辛苦了一上午,到了饭点,走在街上的一行人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范闲眼珠一转,挤眉弄眼地说道:“大家如此辛苦,不如咱们犒赏一下自己怎么样?”穿着税吏公服的嘉定青壮,一齐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徐元宝第一个附议,说道:“好,咱们去吃红烧肘子,喝绍兴老酒。”
一群人一齐向他露出鄙夷地眼神,范闲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元宝,你还小,没做过真正的男人。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比吃红烧肘子美上几十倍、几百倍的好事。”
徐元宝眼珠一瞪,怒道:“谁说我不是男人?”
“那你日过女人么?”范闲说完就看到徐元宝脸色通红,说不出话,一群人顿时哄堂大笑。
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奚落道:“连女人都没睡过,还敢说自己是男人。”
徐元宝面皮涨红,都快要发紫了,怒道:“季明天,你莫笑我,你自己那个过么?”
季明天一拍胸脯,傲然道:“老子十三岁,就在嘉定最好的青楼“天上客”大杀四方,可以说是欢场领袖、浪子班头,人送外号银枪玉面持久小郎君。”
徐元宝气冲斗牛,血贯颅顶,愤然道:“不就是吃花酒,咱们看看谁厉害!”
范闲知道他是侯玄演侯大少爷身边的红人,也不想戏弄的太过分,上前搂着他的肩膀说道:“我在侯大少身边当差,办事得力,得了十几颗金豆子。今儿我做东,让咱们的元宝兄弟,开开荤。弟兄们也跟着快活快活。”
众人一起叫好,一路打听之下,勾肩搭背来到一处青楼旁。上面挂这个牌子,上书“妙云阁”三个大字。
季明天指着牌子说道:“我隔着三里地拿鼻子一闻,就知道这准是青楼没错。”
一群人叫着冲进楼里,一个龟公见他们身穿公服,忙不迭过来道:“几位官爷,有什么需要?”
范闲掏出一颗金豆,说道:“先上一桌好酒好菜,我们兄弟吃饱了,在干正事。”
龟公拿着金豆往嘴里一续,咬了一下确认是真金无疑,顿时满面堆笑:“好勒,客官您里边请。”
徐元宝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一想到刚刚范闲的那句“日女人”,他的心就扑通扑通的跳。一脸灌了几杯酒,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范闲、季明天等人看着他一脸地初哥像,都掩嘴偷笑。
吃饱之后,范闲高声叫道:“来人!”
龟公正在门口,迎下妙云阁的主人,云儿姑娘。听到出手就是金豆子有钱公人招呼,忙跑了过来,弯腰谄笑:“官爷,有什么吩咐?”
范闲指着徐元宝,说道:“让你们楼里的头牌,陪一陪我这位小兄弟。”
龟奴一脸难色,说道:“我们姑娘刚刚回来,身体乏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