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山县寻访使司。
赵宽心情大好,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平步青云的美好未来。
“豆腐啊,豆腐,你可真是本公的宝贝啊!”
赵宽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欣赏着曼妙的侍女歌舞。虽然他不是一个健全的男人,但这并不妨碍他的享受。
作为一个有理想的太监,赵宽可是牢记他干爹的话。
“宽儿啊,咱们做太监,身体上已经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但脑子一定要拎得清,千万不能自己也把自己当成不完整的,要学会享受!”
这是赵宽干爹的原话,而他的这位干爹,如今可是内廷大总管,大胤朝帝王跟前一等一的红人。
“干爹,儿很快就要回京了吖!”
想到自己的干爹,赵宽的脸色就阴了下来。
作为小太监,赵宽办事中规中矩。但在他干爹的教导下,野心这棵野草,早早地就在赵宽的心底生根发芽。
赵宽的干爹在宫廷浸淫几十年,很快就察觉了赵宽的野心。他怎么可能继续放任赵宽成长下去,他还想有个祥和安乐的晚年呢!
于是,赵宽干爹就给赵宽设了个小小的陷阱,借着一点小错,把赵宽给打发到了连山县做寻访使,美其名曰,戴罪立功。
赵宽一直觉得自己的一片孝心全都喂了狗,他对他这干爹可是百分百尽心。他的确有野心,可他从未想要取代干爹。
“赵公!”
一声急促的唤声打断了赵宽的回忆。
来人是赵宽在连山县收拢的手下,名唤耿六,是街面上的混混头子。不过这耿六却是个人精,黑白两道的消息,就没有他不能第一时间掌握的。
“六子,啥事儿?缺银子了?”
赵宽对下面的人,可是比他干爹要好得多。他虽然忌恨干爹的陷害、出卖,但对于干爹的教导,还是很感激,并且也一直做得很好。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该给的好处,该给的体面,不能少。
耿六忙不迭地摇头,道:“赵公,不是银子。出大事了!”
当下,耿六吧啦吧啦一阵叨咕,将莫父送县令贾章豆腐的制作方子的消息告诉赵宽,并且道:“赵公,那贾章已经派了人上京,这桩功劳,可就要被他夺了头筹啦!”
“是吗?”
赵宽很淡定,很沉得住气。
贾章,不过是一介县令,他的折子要递到陛下面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除非,他肯将这一桩功劳与人分享。只是,贾章这种贪婪的小人,会有这种眼光吗?
赵宽可不认为贾章会有这么聪明,若不然,他就该早早地来跟他这个连山县寻访使商量一二。
“不过,还是不能不防!”
赵宽当即命人备了笔墨纸砚,写了两张折子,一明一暗,同时往京里赶去。非是赵宽太小心,而是他不得不防。
他的这位干爹,能做到内廷大总管的位子,岂是个容易对付的人?虽然他被发配到这里一年,但赵宽也不敢保证,他的好干爹是不是就不在盯着他。
“六子,你带几个人,扮作行商,一直看着方才那两人,直到他们安全进京,将折子送进御膳司!”
“赵公,难道还会有人拦截您的人?”
“六子,这可是桩泼天的富贵,难免会有人眼红啊!只是,这富贵虽大,也得有福气的人才能撑得起来!”
赵宽不着痕迹地提点了耿六两句。
耿六也是个利索人,瞬间明白了赵宽的意思。
“若是中途真的有人拦截,你不要管,只管派了人回来报讯,本公自有决断!”赵宽盯着耿六,严声厉色开口,道:“切记,你只需要看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就算这两人被人杀死,你也不要管!”
“六子明白了!”
耿六领命离开,自去召集人手,踏上盯梢进京的路。
赵宽坐在太师椅上,眉眼闪烁冷光,幽幽开口:“干爹啊,您可千万要记得儿子。若不然,这一出大戏,岂不是没有了对手?”
……
连山县衙门,贾章正跟他的帐房师爷凑在一起。
“大人,这桩功劳,恐怕不是咱们能吃得下的!以老朽之见,倒不如做了投名状,送与宋相公!”帐房师爷还是能拎得清,知道他们现在的状况。
“宋襄?哼,当日之辱,本官一生铭记。此人虽为首辅,但年事渐高,办事越来越糊涂。怕是用不了多久,便会被陛下夺了首辅之位。”
贾章瞪着王八绿豆眼,眼珠子滴溜溜直转,道:“此桩功劳,送与相公们,倒不如送给皇子!”
“大人,您这是要——”
帐房师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面带骇然之色。
“大人,不可啊!陛下如今春秋鼎盛,诸皇子都有可能承继大宝,此事局势不明,一旦落局有差,可是要满盘皆输!”
账房师爷是真的急眼了。若贾章执意折腾,他平时只能请辞归乡。
掺和太子之争,便是当朝的相公们,也没这胆量。
贾章哼了一声,道:“愚昧!正因为此时一切并不明朗,才是我们出手的机会。从龙之功,若是在大势一定之后,哪位皇子会将我们看在眼里?”
“既如此,老朽请辞!”
眼见无法劝说贾章回心转意,帐房师爷只能退而求其次。他如今也捞够了,正好回乡做个富家翁,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
“无胆之人,本官也用不上,你要去,便去!”
贾章怒而甩袖,打发了帐房师爷滚蛋。
也因为这一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