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几乎快要哭晕了过去,丫鬟们都知道我身体并不好,所以也不敢让我在那多停留,扶着我上了楼,没再敢让我下楼。

之后那几天便是周妈的丧事。

对于穆家来说,死个下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周妈在穆家尽职尽忠了一辈子,当然早已经不是一个下人那么简单。

穆镜迟虽未厚葬周妈,但周妈的葬礼该有的格局是一样都未少,那段时间尽管他很忙,可再忙,他依旧抽出时间,亲自来操办这一切。

那几天穆家一改往日的安静,丧钟一直绕着穆家,空前的寂静,空前的冰冷。

丧事在穆家办了三天,下葬那天正好是大雨,霍长凡竟然还专程过来了一趟,这是让人都未想到的。

霍长凡的军队将穆家包围的水泄不通,他吊唁了周妈,在穆家又待了两个小时和穆镜迟说了些什么,这才又在军队的护送下离开。

我站在窗户口看向窗外的一切,这个时候有丫鬟从后面推门进入,端着午膳对我说:“小姐,您该用餐了。”

我回头看了那丫鬟一眼,她手上端着的食物极其的丰富,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一点胃口也没有,仍旧提不起力气说:“你放在那吧。”

便又继续看向窗户外。

送霍长凡离开的穆镜迟一直站在花园大门口的五十米处,等霍长凡最后一队人马离开后,他这才转身,不知道是不是他发现我在房间内瞧着他,本来他是要朝穆家大宅走去的,不过才走了几步,忽然准确无比的抬起头朝我这方看了过来。

我身上穿着睡衣,而窗帘只开了一条缝隙,我是透着那丝缝隙看向外头的,我可以无比肯定,穆镜迟绝对发现不了我站在那,可很神奇的是,他落在我窗户上的视线并没有移开,而是望了整整一分钟,他这才负手带着人走了进去。

我往后退了几步,将窗帘彻底盖好,转身正要朝床上走去时,我才发现丫鬟并没有离开,依旧端着午膳站在那,她眼神里带着哀求说:“小姐,您都三天未进食了,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的了。”

我说:“我不饿。”

便别过丫鬟,径直去了床上,再次躺下。

丫鬟看了一眼桌上,那里摆满了冷饭冷菜,整整三天,我一粒米未进,可我真不觉得饿,身体出奇的有力气。

那丫鬟拿我没有任何办法,她站在那瞧着,便只能又将饭菜放在那张桌子上,将剩下的饭菜全都端下去。

可她才端到门口,穆镜迟便从楼上走了上来。

那丫鬟一瞧见穆镜迟站在面前,当即便低下头唤了声:“先生。”

穆镜迟看向她手上的冷饭冷菜,丫鬟怕他责怪,先于穆镜迟发声说:“小姐还是不肯吃饭,已经三天了。”

穆镜迟听到丫鬟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很平静的回了句:“下去吧。”

丫鬟松了一口气,立马端着那些冷掉的饭菜从穆镜迟的面前离开,等她一离开,穆镜迟站在门口看向床上躺着的我。

王淑仪跟在他后头,在穆镜迟踱步进来时,王淑仪很识趣的留在了外头,紧接着,门便被她关上了。

屋内安静的很,只听见外面的风将窗户吹得嘎吱作响,穆镜迟走到桌边,将丫鬟留下的食物端在了手上,他又再次来到我床边坐下,然后对床上的我说:“坐起来。”

我躺在那没有动,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

可穆镜迟却只是淡定的用勺子在那舀了一勺粥,慢条斯理对我说:“我们把该做的全都做了,再伤心又能够如何,没有人能够阻止死亡的脚步,包括我,而且,丫鬟说她走时,极其平静,没有痛苦,这是任何人都求不来的,我们更应该为她高兴,终于解脱了痛苦。”

替周妈清洗装扮的丫鬟说,周妈的身体由于长时间的躺在床上没有活动,肌肉早就萎缩,后背睡出了两三个血窟窿,那血窟窿已经坏死到可以窥见里头白森森的骨头。

我没敢去看,只听几个在现场的丫鬟说过,听说那骨头里都起蛆了,可见周妈受了多么大的折磨,难怪,有的时候去看她时,总能够听见她在呼疼,可我问她哪个地方疼时,她又不说话。

直到她死的那天,丫鬟们去替她清洗身体,这才发现她后背上的那一切。

穆镜迟又说:“周妈是最疼你的,所以在最痛苦的时候,也未想过让你知道,可见她是不想让你担心,可如今,她丧事还没完成,你便不吃不喝三天,你让她如何安息。”

他将盛着粥的勺子,递到我唇边说:“再伤心过度,你也应该让她走的安心。”

我眼皮动弹了两下,然后瞧向他。

穆镜迟又将勺子递进了几分说:“明天周妈出殡,最起码你要保证自己有那体力,送她上山。”

我并不是故意不吃,而是真没胃口,人大约悲伤到了极点,便对一切失去了兴趣。

那粥熬得极其浓稠,很有周妈的味道,温热的液体顺着勺子的尖头滑入舌尖,当我感觉那熟悉的味道占据口腔时,我眼珠动了两下,接着有泪珠从我眼尾迅速滑落。

穆镜迟没有说话,没有打破我的悲伤,只是一勺接着一勺喂着我。

我吃了大概半碗的粥,食物往我食道上涌时,穆镜迟没有再继续,他知道我吃不下了,便用干净的毛巾替我擦拭嘴角,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剩下的半碗粥,放在了一旁。

他坐在我床边,替我拉了拉被子,才低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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