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结下了,哪还敢合作,可别请君入瓮了。
秦行思忖后,不容置喙地说:“直接把项目扔给时瑾,让他处理。”
秦明立大惊:“父亲——”
秦行面露不耐,直接打发:“行了,都出去。”
母子二人都不甘心,也不敢忤逆,沉着脸出了书房,门一关上,章氏就忍不住抱怨:“你父亲真是老糊涂,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向着时瑾,不问责也就罢了,还把你的项目抽出来给时瑾,”她气不过,骂了句,“助纣为虐的老家伙!”
秦明立冷着脸,提醒章氏:“母亲,慎言。”
章氏咬咬牙,强忍着不发作。
“说什么呢,这么生气。”苏伏端着果盘,朝书房走来,穿一身旗袍,姿态优雅,一双茶色的眸子,美则美,有些妖异。
秦明立收敛神色:“不劳三姨费心。”
秦家除了时瑾与秦明珠,明面上,小辈都尊称苏伏一声三姨,即便,她年纪尚轻。
苏伏只是笑笑,也不生气,推门进了书房,章氏冲着她后背低声骂了句:“狐狸精。”
可不就是狐狸精。
苏伏来秦家的时候,才二十岁,像个稚嫩的学生,转眼十年,她已经成了秦行耳边最厉害的那股枕边风,秦家大大小小生意,她虽不接手,可却全部说得上话,秦行对她极其信任。除了秦萧轶,她是唯一一个手握秦家股份的女人,秦行两位正室的夫人都没有那样的优待。
不仅是狐狸精,还是只手段了得、高深莫测的狐狸精。
书房里,秦行见苏伏进来,脸色稍霁。她端了果盘过去,重新斟茶,手法娴熟,滤了三遍茶籽才端给秦行。
“这件事,你说说看。”秦行突然问。
苏伏自然知道他所问何事,从善如流地回:“如果能趁这个机会,收了温家也没什么不可。”
秦行嗤笑了声:“你倒跟时瑾一样,胃口大得很,也不怕撑着。”
温家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私行,财力可见一斑,温志孝又是只老狐狸,在商场打滚了这么多年,黑白两道都有交涉,人脉与手腕都不凡,哪有那么容易被吞。
他倒想吞,说得容易。
苏伏坐在秦行腿上,身子柔软地靠着他,嫣然笑道:“还不是和秦爷您学的。”她捻了颗葡萄,剥好,喂到秦行嘴边,说,“秦氏要扩大版图,还差了一条稳固的资金链,温氏银行就刚好能补拙,我们秦家要在南方七省独大,这脸皮,早晚也得撕破。”
扩大秦氏的版图,是秦行半生的抱负。
南方地下交易,秦家近乎占了七成,还差三成就是秦家的天下了。
秦行耳鬓微白,脸上已见岁月的痕迹,唯独一双鹰眸炯炯有神,全是野心与yù_wàng:“你可别忘了,还有个西塘苏家。”
百年前,南方七省,苏家名望极高,是望族,同样,也是地下王国。不过,苏家当家当年迷上了个女人,从此便退了,低调得像没有存在过。
不过,世人忘了苏家,秦家可不能忘,毕竟,是同行。
苏伏莞尔轻笑:“苏家都隐世几十年了,哪里还翻得出什么浪。”
秦行不以为然:“金三角那块种植地,苏家还在嘴里叼着呢,隐世?把肉吐出来先。”
说到金三角……
苏伏顺口便问道:“下个月那笔生意,爷打算让谁接手?”
秦行没有表态,反问了怀里的女人一句:“你觉得谁合适?”
苏伏纤纤玉手攀上秦行的肩,似笑非笑地说:“该让时瑾去试试水了。”
秦行不置可否,灼灼盯着女人略带混血的面容,眼神锋利:“我秦家,除了时瑾,就数你眼睛毒。”
整个秦家,最懂他的,也当数她。
苏伏娇俏一笑,眼角微微勾起,妩媚却略带野性:“那还不是爷您教得好。”
再说章氏,在秦行那里吃了火气,刚回大房独栋的小楼,便看见二子背着旅行包从楼上出来。
半年没见,昨晚刚回来,今天就走。
章氏不满:“你才刚回来,又要去哪?”
秦明珠低着头,染了一头张扬的奶奶灰,衬得面色更冷,神色淡漠:“俱乐部。”
态度冷漠,我行我素。
整个秦家,最不争不抢,甚至连面都不露的,就数老九秦明珠。
章氏怒火难消,便数落道:“天天就知道游戏,我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儿子。”她倒指着老九能帮衬他兄长,总好过成日游戏,尤其是,他与时瑾来往过密,这让章氏非常不满。
一直低头走路的秦明珠抬了头,半眯着眼,眼里原本的几分惺忪懒倦消失殆尽了:“十四岁之前,我跟着六哥,是他带着我,十四岁之后,您就送我出国了,您教我,”他看着章氏,“是什么时候的事?”
章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秦家这样的家庭,亲情淡泊,你争我夺从来没有休止过,当年,为了避免两个儿子争权,她将二子送出了国,也从来没有亲自教养过,素来不亲近。
秦明立刚好从外面进来,听到这里,冷了脸:“你怎么这么跟母亲说话。”
秦明珠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懒懒散散地耷拉着脑袋,头发有些长,有些遮眼,皮肤很白,淡淡扔了句:“小时候没人教,不懂礼貌。”
说完,他直接走人,刚迈出门口,又顿住,回头,表情像没睡醒,说着玩似的:“母亲,你应该庆幸我还对游戏有兴趣,要是哪天我没瘾了,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