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配嫩绿。
要不是谢荡这张脸、谢荡这身贵公子气,绝对是辣眼睛的搭配,这样骚包的颜色,硬是让他穿出了一股子昂贵的时尚感。
前头,一个低头讲电话的男人不看路,迎面撞过来。
谢荡被撞得往后趔趄,男人抬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跑。
我艹!谢大师脾气来了:“诶,你小子谁啊,脑子有坑吧,撞了人就跑。”这个流氓!
肯定是个流氓,手上还有纹身。
谢大师赶紧扶着谢荡:“没事吧荡荡。”
谢荡掐着太阳穴,脸色发白,眉心迅速有汗沁出来。
谢大师一瞧他的脸,吓坏了:“你怎么了,荡荡?”
他扶着墙,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掉,脑子里,一帧一帧的片段,在横冲直撞,错乱空白的记忆,在拼凑,猝不及防地从大脑里,蹦出来。
是车祸那天晚上的记忆。
酒吧走廊的灯昏昏沉沉,镀漆的金属门开了一条缝,里面光影忽明忽暗,五光十色的镭射灯耀眼,照着女人红色的高跟鞋。
“东西送过去了吗?”
字正腔圆,普通话很标准,女人的声音辨识度很高。
“已经送到秦明立手上了。”
答话是男人,嗓音嘶哑,像被烟熏过,从门缝里,只能看见男人的后背,高大健壮,正低着头弓着腰,姿态放得很恭敬。
女人道:“该收网了。”
男人哑着嗓音附和:“都准备好了,这次一定会让时瑾翻不了身。”
“谁说我要对付了时瑾?”
男人立马抬头:“大xiao jie您是想?”
女人音色带了淡淡笑意,慢条斯理的音调:“我要姜九笙的命。”
男人不明其意:“请大xiao jie明示。”
门缝很小,昏昏暗暗里,看不清女人的样貌,她懒懒搭起了一条腿,黑色的长裤下露出一截小腿,肤色白皙,与脚下红色的高跟鞋成鲜明的颜色对比。
她吐字很清晰,不紧不慢地说:“秦行就算查到了时瑾与刑侦队的人有来往,也舍不得废了他这颗好用的棋子,既然舍不得废了,就要让他断干净。”
男人恭敬地请示:“怎么断干净?”
她指挥若定,嗓音微提,带着迫不及待的雀跃:“如果是警察杀了姜九笙,时瑾还会帮他们卖命吗?”
“那秦明立呢?”
“跳蚤而已,成不了大事,就凭他,也想要时瑾的命。”
话到这里。
酒吧的侍应大意,撞了上来,一杯洋酒倒在了谢荡脚边,他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谢荡刚要提醒他闭嘴。
包厢里的人已经被惊动了,低喝了一声:“什么人!”
谢荡只得拉着醉醺醺的谈墨宝拔腿往外跑,没有听到包厢里的女人下一道指令,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只说了一句话:“处理干净。”
回忆到此。
开颅手术后缺失的记忆,他全部想起来了,难怪有人开车撞他,原来是要灭口,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对笙笙有那么强的敌意,甚至动了杀意。
“荡荡?”谢大师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谢荡抬头,眼眶微红,神色慌张:“笙笙呢。”
谢大师有点懵逼:“她去护士站还没回来啊。”
谢荡火急火燎的,催促:“快打电话给她,让她哪都不要去!”
谢大师搞不清状况了。
“快啊!”他快急炸了。
“哦。”
谢大师赶紧拨姜九笙的电话,可不通:“关机了。”奇怪啊,刚刚还没关机呀,而且笙笙也不是丢三落四的性子,手机没电的情况很少。
怎么回事?这诡异的气氛!
谢荡直接拔了针头,动作太粗暴,手背被划了一道血痕,立马有殷红的血珠渗出来。
谢大师急了,拉住他的手:“你干嘛,别乱来!”
来不及解释,他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笙笙有危险。”
好端端的,有什么危险?谢大师一头雾水,拉着谢荡的手不松开:“你脑袋没好,不能乱走。”
谢荡胡乱用指腹擦了一把手背的血:“你别拉我,要是笙笙出事了,我脑袋好了也没用。”
这是什么话。
不孝!
谢大师甩手,气得脸红脖子粗:“滚吧滚吧,死小子,老子就当没生儿子,生了只狗!”
谢荡扭头就走了。
谢大师:“……”
狗崽子!要不是他腿脚不便,他一定要跟上去,打一顿先!还是不放心啊……谢大师在后面嘱咐:“别又受伤了,有什么情况给宇文小子打电话,别自己乱来。”
谢荡已经跑得没影了。
下午两点,太阳正盛。
初冬季节,江水回涨,风吹来,声音呼啸,水花四溅。沧江码头上,相隔百米,便有一个仓库,堆放了各种出海物资,七号仓库在码头的最里面。
仓库的铁门生了锈,紧闭着,里面,宽敞又亮堂,货架堆得很高,纸箱累叠了几层高,一眼望不到头。
货架摆放在两边,中间,留了一条宽敞的铁皮路,尽头,有两辆仓库专用的取货车,车旁,站了十几个男人,一律都穿黑色西装,戴了墨镜,肤色并非东方人,都是黑人,身形健壮。
脚步声,近了。
尽头,货架前的男人取下墨镜,眼窝很深,瞳孔是深褐色——James,褚南天的左膀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