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荆禾扯了扯袖子,他攥着没松,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了,分明是陌生人,她却总有几分不忍。
容棠看不下去了:“容历。”她想把容历拉到一边,偏偏,他不动,还拉着人家袖子不放,容棠都觉得囧,跟人姑娘道歉,“抱歉,我弟弟可能伤到头了。”
以身相许?
亏他说的出来!
容历否认:“我没有。”
萧荆禾用了几分力气,把袖子扯回去了:“没关系。”见人家家属来了,她唤了何凉青一声,便与她一同离开。
容历去追她,被他姐拉住了:“你干什么去?”
他甩了,没甩开,有点急:“我要跟她走。”
“……”
白养这么大了!
容棠还能还看不出来他的心思?先把人稳住:“急什么,知道是谁就跑不掉。”她说正经的,“看上人家了?”
人已经走了,他收回目光:“是。”
他答得干脆果断,容棠都觉得匪夷所思,她知道他什么性子,冷冷淡淡了这么多年,便是对至亲也总是隔着三分距离,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更别说让他上心了。
这下好了,一个女人,彻底让他神魂颠倒了。
太来势汹汹,容棠不放心:“你都不知道人家有没有男朋友,这么贸然——”
“我不管。”
他对什么都不冷不热,难得这样不管方寸。
容棠觉得事态严重了:“那要是人家结了婚呢?”
容历眉头狠狠一拧,许久,认命似的:“我可以当小三。”
“……”
那么冷清的一个人,居然能说出这种任性妄为的话,容棠也是第一次见,她这个弟弟与寻常人不一样。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容历三岁时,容家请了先生给他算了命,命格便是这八个字,他早慧,他不像一般的孩子,他开口成诗文,书画也一绝,所有人都夸容家出了天才,可是外人不知道,容家的老幺不只是早慧,他对外界的感知几乎为零,封闭自己,把所有情绪都宣泄在一幅一幅没有人看得懂的笔墨丹青里。
他突然说他要去当小三。
容棠的第一念头不是道德lún_lǐ,而是她弟弟终于像个人了。
当然,她不同意:“别胡扯!”她这个当长姐,怎么可能允许他们容家人去当小三,“至少得先想法子让她离婚。”
容历思忖,似乎在想可行性。
容棠是个干脆利索的性子,说做就做:“东子,你帮我查一下。”
目瞪口呆的陆启东:“……”
他的三观已经碎得稀巴烂了。
取药的地方在一楼,下了楼,何凉青才说起方才的事:“那位容先生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
萧荆禾一向理智:“一见钟情钟的都是皮囊。”
何凉青打趣:“那你觉得他的皮囊怎么样?”
她就事论事:“上乘。”
何凉青笑了。
她太了解萧荆禾,那人对她总是有些不同的,不然,抱也抱了,手也牵了,怎么可能不挨打,以前大学时,不是没有对她穷追猛打的男孩子,可谁碰得到她一寸皮肤。
何凉青心里有数,不说破,调侃了句:“阿禾,你该找个男朋友了。”
她说:“我随缘。”
嗯,何凉青觉得她的缘分到了。
“你坐一会儿,我去帮你拿药。”
“好。”
何凉青去拿药,她找了个位子坐下,有些烦躁,又不知道烦躁什么,心绪难宁。
排队取药的人很多,何凉青等了十多分钟,还没有到她,后面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回头。
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穿黑色的卫衣,头发染成了闷青色,很少年气,白唇红齿的,生得漂亮。
他脸有一点红:“你的钱掉了。”
何凉青看地上,果然有一张红色的纸币:“这不是我的钱。”她的包在阿禾那里。
旁边一位老大爷大声说了句:“是我的!”
说完,老大爷就把钱捡起来,东张西望一番,塞进了口袋。
何凉青继续排队。
不一会儿,她又被拍了一下肩膀。
还是那个男孩子,隔着一个人站在她后面,声音细细的,听上去很乖:“地上还有一百块,是不是你的?”
何凉青低头,钱就在她脚下,她摇头:“不是我的。”她钱包都不在身边,怎么会有钱掉出来。
隔壁的老大爷又大喊了一声:“是我的!”
老大爷赶紧捡起来,塞口袋了,笑得眼睛都眯了。
又等了几分钟。
“喂。”
何凉青回头。
男孩子脸比刚才更红了,他把卫衣的帽子戴上了,黑色帽子更衬得脸白,表情不自然,看她时眼神也有些闪躲:“还、还有一百块。”
何凉青失笑,还是摇摇头。
隔壁老大爷忍不住笑,激动开心得不行:“我我我,都是我的!”
哈哈哈!
老大爷赶紧把钱捡起来了。
这会儿,已经排到何凉青了,她把手里的单子递给拿药的护士,护士问她微信还是现金。
她说微信。
然后她拿出手机,正要扫码付钱,一个手机突然挡在付账码前面。
叮!
她扫了一个陌生的二维码,抬头,看见一只修长干净的手,那手的主人立马把手缩回去,她回头,看见男孩子一张通红的脸,正是方才喊了她三次的人。
“你——”
他拔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