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墨北也不知该说什么,终是闭了嘴,默默地看着宋凝拿起小瞧的手术刀,手法娴熟地朝着任志平的肚皮上划了下去,血液冒了出来,将她身前的白布污染,可她丝毫不在意,只专注于解剖。
这大概就是她所说的专业素养了吧……
宋凝拿起任志平的心脏看了一眼,表面有些轻微的发黑,宋凝眼中闪过一瞬疑惑,又拿起其他脏器来看了看,发现也有些轻微的发黑,宋凝用手术刀从表面刮了一点儿下来,放到鼻尖闻了闻,有微弱的酸味,这是……
méng_hàn_yào!
可从所有人的证词来看,并没有提及任志平曾经有过昏迷的现象……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宋凝又仔细看了看任志平皮肉上的伤口,发现他身上虽然有许多打斗留下的痕迹,但真正的致命伤是在背后左下肋骨第三根处,而且那里的伤口与其他的有些不同,伤口微微向外翻卷,皮肉呈现小锯齿的形状。
宋凝足足查看了任志平的尸体半个时辰,这才发现了手中的刀具,整个人浑然放松,道:“走吧,咱们出去吧。”
陆墨北瞥了一眼任志平的尸体,已然被宋凝开膛破肚,场面比案发现场不知血腥了多少。
她……还真是与众不同!
“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陆墨北打开房门,放外面的人进来。
王贵强当先冲了进来,看着任志平支离破碎的身体,冲着陆墨北喝道:“死者为大,你怎么能……怎么能将任志平的尸体糟蹋成这样!”
杨旭不知何时也到了此处,紧随王贵强的脚步冲了进来,一个箭步冲到任志平尸体旁边,哭喊道:“义父啊,杨旭对不起您啊,在您死后还让您遭受如此奇耻大辱,是儿子不孝啊!”
宋凝眼角讥诮,看着面前“悲痛欲绝”的两人,不发一言。
徐臻看着王贵强如此做作的模样,嘴角含着一抹讥讽之意,王贵强本是卫帝身边的的人,卫帝把他安插进镇国三军的目的不言而喻,只是……
王贵强此人眼高手低,心术不正,只怕要让卫帝失望了。
徐臻根本没打算理会王贵强与杨旭,朝着陆墨北问道:“你可有查出些什么?”
一旁的王贵强与杨旭见徐臻如此说,对视一眼,面上有些微微的不安,一颗心就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煎来炸去,满是煎熬。
陆墨北却是看着王贵强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上报的调查结果上面写的是任志平的死因是因为与人打斗失血过多而亡?”
王贵强连连点头,道:“从案发现场的血迹来看,的确如此,而且军医也确认了,不会有错的。”
“可是,经过我的再次检查,任志平真正的死因并不是失血过多,他身上的伤口虽然多,可都不是真正造成他死亡的原因,他真正致命的伤口在于刺入他后背的那道刀伤,划破了他的脏器,就是那道伤口使他失去了还手的能力,最终丧命。”
此话一出,王贵强神情略微有些紧张,为了掩饰他的不安,与旁人窃窃私语起来。
陆墨北继续道:“而且,我发现任志平在死之前曾经昏迷过,证据便是他内脏表皮上还留有méng_hàn_yào的痕迹,王副将不如说说,为何你的调查结果中却没有提及此事呢?”
王贵强陡然被陆墨北点名,吓得双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徐臻面容已经不复之前的平淡,而是蒙上了一层冷冽,声音加重,道:“王贵强!”
在场的人除了陆墨北,皆是“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徐臻的营帐中,王贵强与杨旭跪在下面,听着陆墨北继续分析任志平的死因,“任志平背后的致命伤口并不平整,皮肉呈锯齿状……”
陆墨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贵强急急开口打断:“陆世子说的极是,都统应该记得,去年演练的时候,叶枫的佩剑在与他人打斗时,劈在了石头上,留下了缺口。”
“确有其事。”徐臻道,当时叶枫还曾经找过他,请求他换一把佩剑,因着那破损并不大,是以他没有同意叶枫的请求。
“叶枫便是杀人凶手。”王贵强松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虚汗。
王贵强如此说着,旁边的杨旭更是着急地想要给叶枫定罪,“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还请徐都统为义父做主,以慰义父在天之灵。”
陆墨北却没有急着应承王贵强的话,只是道:“能不能让人找两块猪肉来,再把叶枫,王贵强和杨旭的佩剑都拿来。”
虽然不知陆墨北要做什么,徐臻还是吩咐人按照陆墨北的话来做,不一会儿,陆墨北所要的东西就准备好了。
王贵强看着面前的猪肉,虽然不知陆墨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心里却有一股不详的预感,连珠炮弹般道:“还请都统快快将叶枫治罪。”
陆墨北斜睨了他一眼,道:“你慌什么,我正要呈上任志平之死的关键证据……难不成你是做贼心虚了?”
王贵了此刻也顾不了什么尊卑之分了,或许在他心里,也从来没有把陆墨北当成贵人看待,当下恶狠狠看向陆墨北,“你胡言乱语你扰乱视听。”
而后却是跪向徐臻,“都统万万不可听信胡言,卑职从未有过坏心,卑职对任参将是忠心